第367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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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悄悄儿的告诉二妹妹,婆母这件事,不单是你的心结,便连你兄长都是多年难以释怀,且你兄长埋怨的人还不仅是首恶元凶,你那时小,很多的事兄长不想跟你说,倒是老太太跟你说了不少话,但你也早知道了,婆母被逼走投无路,实则连老太太和江家人都是帮凶,老太太的话是不能相信的。”春归这才把前因后果,仔仔细细都告诉了兰心。
  “母亲当真是……那样逼迫过哥哥?”兰心听后震惊不已。
  “亲长已然故逝,是非对错此时追究已经殊无意义,我也是想着二妹妹与大爷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眼看便要出阁嫁人,而今才是真正的长大成人了,关于真相,不能再瞒着二妹妹。婆母当年并非真陷绝境走投无路,说到底作出那样的选择……一来是因被仇恨迷了初心,再者也都为了朱家的所谓声誉,沈夫人唯一的错,便是隐瞒了这多年的实情,但这哪里称得上罪大恶极呢?且我也想让二妹妹再琢磨,仇恨太深,究竟是害己还是害人?”
  兰心一时间也没有回应,直到离她大喜之日还剩三天的时候,倒是打发了个婢女来斥鷃园,说是拿回那日忘在春归这儿的物件,春归心照不宣,把那钱匣子交给了婢女。
  却说太师府最近是喜气洋洋,朱家却是一片愁云惨淡,因为他们家两个儿郎再次科场失利名落孙山,朱老太爷气得头风都险些发作,正赶上兰心大喜在即,趁着让儿媳们来给兰心添妆贺喜时好一番交待。
  因为“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幌子大行谬论邪说还自觉理直气壮的朱家女眷团再次出动。
  沈夫人听讯,铤身而出:“亲家太太们来给二姑娘贺喜,我自是应当迎会,春儿你跟我身边就是不用吱声儿。”
  春归便笑着应了声是。
  舅母们既然来添妆,不管愿还是不愿兰心都得来一趟花厅,朱大太太拉了兰心的手,起初倒还是端着一脸的慈母笑:“当真是转眼之间,心儿就真长成大姑娘了,后日便是你的大喜之日,还听说心儿的姑爷是庭儿在江南时亲自替你择的佳婿,虽说到如今,你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们都还没见过周家姑爷,但料到人才也必定是百里挑一的。”
  朱门女眷团开始集体陪笑,兰心却挨春归坐着一声儿都不搭腔。
  小沈氏也听出了朱大太太的言外之意,挑眉道:“周姑爷入京,是为秋闱、春闱两场大比,也是最近才请期定了喜日,故而大比之前便没有急着走访,也是亲家翁和舅太太们谁也没关注过二姑娘的婚事,否则长辈们有请,周姑爷也是不敢推辞的。”
  兰心听沈夫
  人竟然为她的准夫婿说话,垂着的眼睑底眼珠子来回滑动了一下,却到底没有给沈夫人正眼。
  春归也只管微笑着装聋作哑,看朱家女团和沈夫人斗法。
  可不是她硬心肠没良知,干看着沈夫人寡不敌众,实则春归早有洞察,朱家女团们那套所谓官眷圈绵里藏针的惯用战术,压根难敌沈夫人口直心快的路数,沈夫人纵便是以少对多,也势必不会落了下风。
  朱大太太意图质疑周杰序做为外孙女婿入京却不曾主动往岳外家拜访是失礼,没想却被沈夫人三言两句就堵了回来,慈母笑就有些端不住了,缓缓地抬起眼睑来,手却还握着兰心的手。
  “周姑爷人才虽说出众,不过庭儿赶着带携他考取功名出身,固然是思谋着心儿出阁大喜之日能得添光加彩,是他当哥哥的爱惜妹妹的心情,却也未免太急进了,这事儿原本我们也拦不着,更不该拦,但毕竟老太爷是庭儿兄妹的嫡亲外祖父,为着小辈们操心考虑也是情理之中。”
  这一番话说得本就好生无理,朱大太太转而又对兰心道:“周姑爷而今已然中了举,他这样的岁数,已经算是引人注目了,要紧跟着还高中了进士,你外祖父就担心有那起眼红的小人会揪着周姑爷乃是受到妻族提携这一件生事,他这样年轻,刚获出身名声便有损,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心儿还当劝着周家姑爷几分,一步步的把路走稳健了才是上策,再等上三载,和你的表兄们一同参加会试,可不没那么显眼了?心儿你是年轻没经过这些人事,若然你娘仍然在世,外祖父和舅舅们也不会如此担心,因为自然有你娘给你提醒教你日后如何相夫教子。”
  朱大太太自觉一番话可谓语重心长,岂知兰心早便觉得逆耳烧心了,可着她的性情,这会儿子也不怕暴发出来,不过想到嫂嫂这些时日以来的叮嘱,才咬心隐忍着。
  沈夫人却没这么多顾忌,抢在朱家女团们你一言我一句轮番轰炸前,她先就哼哼冷笑出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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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0章 失一挚友
  “舅太太又何必说‘那起眼红的小人’,照我看‘那起’其实根本不是别个,我出身寒微,不像舅太太诸位个个都是诗书门第、幼承庭训,却也明白朝廷取士自来讲究公正的道理,科场舞蔽可是触犯国法的罪行!舅太太这都不是头一回诽谤兰庭行违法之罪了,眼下甚至把未来姑爷都一齐诬篾?今日舅太太登门,究竟是给我们家二姑娘贺喜来的,还是添堵来的呢?让二姑娘亲口对姑爷说这话,说姑爷考中举人不是因为姑爷自己的本事,是靠着妻族提携,舅太太这是真对二姑娘好?”
  沈夫人说着话,又把自己的脑门重重拍了巴掌:“是了,我倒是想起来了,似乎说亲家府上今年也有子侄报考秋闱,听舅太太这话,应是又落榜了吧,难怪舅太太赶在今日打着给我家姑娘添妆的名义,迫不及待说这些话呢,分明是打算着让我家姑娘提醒兰庭,可别光顾着提携妹婿,捎带着拉一把朱家子弟!”
  春归被沈夫人这番大实话说得险些忍不住笑,死死的垂着眼用脚趾头直抓鞋底。
  朱大太太前一段儿就吃过沈夫人的亏,不过还以为世人笑话的是沈夫人言谈粗俗呢,一点没自觉受到讥嘲的是她们朱家女团,今日眼瞅着兰心也在现场,她倒也知道兰心的脾气,最是厌恨继母的,所以哪里会觉得自己会落下风,当即也还击道:“心儿明理,必定不会曲解亲长的教诫和用心,夫人倒也不用操心心儿会因我这番苦口良言与外家生份隔阂了。”
  只这话音才落地,兰心便站了起来:“大太太莫怪二娘失礼,着实是因今日还有几位手帕交也来道喜,二娘不能失陪太久,烦请大太太转告外祖父,亲长的教诲,二娘都记下了,只二娘为新妇,且也自来不懂经济仕途之事,对于未来夫郎的举业前程是万万不敢多嘴的,不过想来周家同样也是书香门第官宦世族,对于子侄的教导必定不会轻疏,又兼兄长的清誉官品,连多少前辈都是有口皆碑的,不至于会引诽议陷谤,便有那些闲言碎语,也不过引人一笑置之罢了。又请大太太几位长辈,代二娘敬劝外祖父,望外祖父保重身体,莫为晚辈小儿过于操劳废神,否则倒是二娘不孝了。”
  说着又对沈夫人行了一礼:“儿先请退,也望夫人许可嫂嫂与儿一同请退,着实今日客人来得多,儿一人招待实在担心怠慢,需要嫂嫂镇场呢。”
  沈夫人何尝见过兰心对她如此礼数周道,自己倒怔在了当场,过了数息才回魂儿,一脸的笑:“好孩子,舅太太是你的嫡亲舅母,不会怪罪你招待不周的,你也安心,我会替你招待好亲家太太,春儿也跟心儿先去怫园吧,有你在,心儿需要什么也省得再经周折,你定能安排妥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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