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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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说开
  闵之话音刚落, 天际处碰巧炸了一声响雷, 四双眼睛同时循声望向一处。
  傅婉仪将头顶上的伞移开,不无忧虑道:“听说荆州这雨下了快二十天了。”
  “是,”沈则囫囵一笑, “快把荆州城的根基泡垮了。”
  闵之人从屋里出来, 挑眉:“眼下这荆州的百姓都恨不得往城外跑, 什么风把你们俩吹来了。”
  他语气熟稔,没有半分再见的尴尬。
  傅婉仪侧首看看陈茗儿,这姑娘一门心思整理着手中的骨伞, 没打算理会闵之。比起闵之的故作坦然, 看得出她才是真的坦然,坦然的冷漠。
  “都进来吧。”
  沈则转身推开房门。
  他住的这一间大, 起居和政务都在此间, 南面墙上挂着荆州地形图,沈则呼啦拽了望子给遮住了。
  傅婉仪嗤他:“你实在无须这么谨慎, 你叫我们俩看我们也看不懂。”
  沈则不答这句,只道:“我得信太晚, 杨平才去给你腾住处。”
  “这些倒是不急,”傅婉仪指着沈则的书案,“借纸笔一用?”
  沈则抬手:“你用。”
  傅婉仪又不忘噎他,“不选收一收,万一有什么我不该看的?”
  没想到沈则还真把两张纸抽开压在摞起的书册下,这才问她:“要写什么?”
  傅婉仪眼皮子一翻动,碍着闵之在场, 话没说那么透,只道:“我写个方子,你支起大锅熬,这天气易生湿毒。茗儿才来两天胳膊上已经起了疹子,其他人即便没有症状,驱了湿气也做预防。”
  沈则看了一眼陈茗儿,她比三个月前瘦了些,这一瘦更像是把内里的什么东西雕刻了出来,人更显玲珑。
  陈茗儿走到傅婉仪身边替她研了两手墨,轻声道:“我听说荆州潮湿,却没想如此潮湿。今年的雨水似比往年更甚。”
  这话她本事对傅婉仪说的,谁知沈则却接:“我看了司天台的记档,这一场雨实是百年难遇。”
  说着话,有意无意地拨了拨腰上的香囊。
  陈茗儿扭头,眉宇间竟有愁容:“天不作美,江对岸的人倒是会选时机。”
  她不识司空乾,一旁的傅婉仪心里却咯噔一下。
  沈则笑笑,弯腰往壶里添茶,“江对岸雨也不小,伤我一千,自损八百,算不上赢。”
  傅婉仪捏着笔,忍了再忍,还是问了一句:“你像是已经有法子?”
  她自己也弄不清楚她是怀着什么心思问的这一句。就像沈则先前说的,司空乾做什么都可以,而她不是。
  “兵家之道,左不过就是那些,”沈则不愿多说,扬扬下巴指向桌案上的方子,问道:“写好了?我先叫人去抓药。”
  一直站在角落里的闵之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又进来,手里捏着个香粉盒子样的物件,神情自若走到陈茗儿身边,把盒子往桌案上一搁,看着她:“给你的。”
  陈茗儿体内湿气重,少时又跟陈通在余杭安家,每年梅雨时节身上关节处总会起疹子,来京城后虽不似以往眼中,零星也总会有,闵之不知从哪里得了个方子叫生乳膏。将生大黄,黄柏、黄连,生乳香研磨成粉,再以隔夜浓茶水调成糊状,敷上一夜,第二日就能好个大半。
  闵之给她的,就是一小盒生乳膏。这东西不常得,闵之随手就能拿来,想来是提早备好的。他既提早备好了生乳膏,难不成他已经料定了会在荆州见到自己?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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