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06. 人不如故(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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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很好,记者做了一段时间,也要学学不同路线。何况,这也是你当初一直想要的,不是吗?」
  「那你现在都在做什么?怎么会弄到要跑路?有……有女朋友吗?」没两句她又忍不住好奇,「鸿砚哥哥从没对我说你过得怎样了。」
  「那是因为没什么好提的,都不是什么好事,」杨子容苦笑,「其实……我结婚了。」
  钟月一愕,「结婚怎么不是好事?那……那……真是恭喜你。」
  此话一出他喉头又是一哽,差点想丢下她转身跑走。
  说话之间已来到钟月住处楼下。她说:「我住的地方到啦,伞你拿回去吧,我还有。」
  「那就谢谢了,」杨子容说,「我会拿来还你的。我……还能见你吗?」他没能来得及阻止自己就说了出口。
  钟月原想说不还她也无所谓;抬眼却见到他清如水的眼睛,里头像是有千言万语,瀲灩着要流泻出来。她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一触,砌了多年的围篱在顷刻间溃散。
  「好……我的电话没换过。如果你还有我号码的话。」她说。
  杨子容微微一笑,就当是说了再见,转身缓缓走了。雨在他背后凄凄下着,有人目送他一路远去。
  过两天杨子容就送伞过来了,两人顺道去吃了晚饭。席间他娓娓道来,这五年多的种种毫无隐瞒,包括他其实一直透过白鸿砚得知她的近况;就连自己为了资金而交换的婚姻也坦言不讳。
  「当年,我说要沉淀是真的,」杨子容语调平缓,却有压抑的愁苦,「只是你刚去彰化报到不久,我阿姨就发病;我陪她治疗、住院,折腾了大半年。后来她走了,我又立即接手她那个网路公司……经过这一连串,我再也没能回去找你。」以这句话做了结尾。
  钟月听完,好一会说不出话来。这些戏剧化的故事实在是她始料未及。眼前这男人有种熟悉的陌生,熟悉的是他依然如记忆中的从容直率,让她像本能般心生亲近;陌生的是他眼里声音里,都藏了太多的沧海桑田。如今人事已非,只得不胜唏嘘。
  「为什么叫林存乐?」她有很多问题想问,却不知从何开始,一开口问的竟是这件无关紧要的事。
  「我原本就姓林,至于存乐,」他微笑,「你猜。」
  「我哪猜得到?」
  「存乐,其实不是快乐的乐,而是音乐的乐,」他略一停顿,「也是小月的月。」
  钟月脸上一红,「胡扯。你日子过得乱七八糟,哪里还有我了?」
  「就是过得乱七八糟,才只能让你存在我的名字里了。」他叹。
  两人相对无言。钟月思绪紊乱,才刚重逢他就说这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但即便不是真心又如何?不管当初的理由是什么,他总是有妇之夫,他们还能怎样?
  杨子容心里却是别样情。这些话他早就藏了很久很久,一直没机会对她说。其实他还有些不宜说的:自己即使结了婚心底爱着的始终都是她。然而这些话不但太煽情,她也不会信。这年头不会有人相信一个男人能专情如斯;何况不管怎么听,这都像是浮滑轻薄浪子会说的话。
  「少来,」果然她说,「你这么多年都没来找我,又跟别人结了婚,能有多在乎我?以为自己是情圣吗?」
  「我没有期待你能理解。」杨子容喟然。
  钟月再度无语,胸口因激动而微微起伏着,一会才说:「鸿砚哥哥对你我还是有差别待遇,我的状况你都知道,包括──嗯,」包括她交过男友又分手的事,「而我却一直不知你竟然经歷了这么多周折。」
  「那是因为他很清楚我一直没忘记你,」杨子容说,「而你早就过去了,不会想知道我这些狗屁倒灶的事。」
  「才不,」钟月立刻说,「是因为我很会记仇,他怕我一想起你这傢伙又会生气!」
  杨子容苦笑,「你完全有理由生气。」
  「那些日子来我真的差点想死,」钟月眼圈突然红了,「你当初是怎么对我的,我的前男友又是怎么对我的,我真觉得自己好卑微,为什么总是这样被对待?我就这么不值得?」
  杨子容心中一痛,有股衝动想将她揽在怀里,却忍了下来。「对不起。」他只能喃喃这么说。
  「罢了,都过去了,」钟月抹去眼泪,「况且跟你一比,忽然觉得我这些也没什么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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