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霸天下_99(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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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玥邪气而放肆的笑容在看到一堆瞬间青黑的脸色时明显更加灿烂,当然也更加邪恶。那一刻,我似乎听到了一大片下巴脱臼的声音。静得诡异的教场上,只有那个叫卫平的闷笑声久久不息。
  方法是否古怪还在其次,关键是一个根本不在乎自己名声的人竟肯为我花这种心思,实在让人难以理解。他到底是怎样的人,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主子,其实您不必……”我结结巴巴的开口。
  他拍了拍我的肩,笑而不语。那突然自心头泛起的暖流,让我感觉满心计算的自己是这般肮脏。肮脏到竟会因忌惮他卓越的能力而生出杀念。幸好我杀不了他!杀不了这个即使在睡梦中也无比警觉的男人。
  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王爷怎么会有这样的警觉、这么快的刀?
  流玥的身上有太多秘密是我无法触及的。我只能在他身后专注的看着他。看他以出众的能力将一干桀傲不驯的汉子收服;看他在短短三个月便训练出一支精锐彪悍的队伍;看他和那些死神队员并肩作战、对酒当歌。……我发现我几乎迷恋上了这种日子。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相互倾轧。有的只是比真正的兄弟还要坚实的手足之情。而那个曾染满鲜血和尘土的挺拔身影在我眼中越来越多的停伫,直到满满的占据了我全部视野。
  可我知道,他的眼中却没有我!
  玄武王寿宴上那憾人心魂的剑舞包含了太多专注和特别,若连这些都看不出来,也枉费我跟了他这么长的时间。
  怎样才能让他眼中有我?我没想过,也不觉得有必要去想。只是这胸腔里像是塞满了什么,又像是让什么给掏空了。没等我弄明白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我最恐惧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我该叫你连云呢?还是炼峥云?”曾经那么温暖的声音,此刻却冷的像九幽寒潭的水。
  令我沉迷的温暖终于结束了么?我不由苦笑。干脆的放弃抵抗只是因为我知道这是最后一个保住性命的可能。到了这一步我依旧在计算着,像我这样的人果然还是不配得到温暖的。
  “就当我求你,无论你事后是杀了我还是将我丢给其他人玩弄。让我带着你给的记忆好吗?我知道我不配,但,求你……”
  即便再多的惩罚也比不上荡漾在那森冷的黑瞳里的寂寞让我悔恨自己的欺骗。我从没有想过,原来这黑瞳里竟是有我的。只是这一切都让我给毁了。泪在这一刻不受控制的汹涌……
  我以为我的生命也会随着逝去的温暖而结束,但他给予我的却不是惩罚而是救赎。
  “别婆婆妈妈的,走吧……”他淡淡的对我说道。就像他放走的不是一个敌国的皇子、一个会给他严重罪名的奸细。
  “为什么?”我问。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想放你便放了!”依旧那样张狂的口吻,可令我熟悉的温暖却一丝丝透入我的身体。
  如果可以选择我真的只想做你的连云。这念头在心口涌起时竟没有丝毫的勉强,可我却不能……
  一把将那个看似冷淡的人拉到身前,带着些绝望的贴上他的唇。贪婪的辗转,而后离开。离开前我发下重誓绝不再对他有所欺骗,可连头也不敢回的我比谁都要清楚,其实是我再没有接近他、哪怕是欺骗他的机会。一个泄露了身份的白虎国皇子与玄武国的摄政王怎么可能还有交集?我是注定要远离这个肯给我温暖的男人。
  联络上白虎国的暗探,我没怎么费周折便回到了白虎。直到回国后我才知道,要我独自入宫盗玄武图的事,根本是大哥自己的意思。就像流玥所说,他打算借此挑拨流玥与玄武王的关系,顺便将近年来颇受父王器重的我除掉。于是我身份暴露的原因自然而然的推到了尚未归国的大哥身上。父王得知大哥擅自做主险些陷我于死地,不由大为愤怒。但也不过罚了他半年的薪俸,勒令其在家闭门思过一月而已。到底也没有降下什么实质性的罪责。父王怕我对此生出怨言,不但将我在玄武暗中铺下的人手依旧交由我调派,更是在朝里朝外表现出对我的偏宠。用最短的时间帮我在朝中立住了脚。
  其实我又怎么敢心存不满。我体内的玄武血统决定了我只是个没有登位资格的皇子。其重要性怎么也无法与大哥和三哥相比。父王刻意抬举我,不过是因为这两年大哥与三哥闹得太凶,他想用我牵制一下两人间的争斗罢了。阔别朝堂已久的我能很快将局势看清,还要归功于跟在流玥身边的那些日子,他给予我的指导。想到他一边皱着眉抱怨着麻烦,一边却为我细细的分析解释的样子,笑意就像水中的气泡,总是忍不住一颗颗浮上心头,然后又像气泡般一颗颗碎裂。上天给我的时间太短了,短得让我来不及在喜悦破碎之前将它抓住。又或许上天给的时间太长了,长得让我几乎被身体酝酿出的思念淹没到窒息。
  “不管是什么,只要是与玄武摄政王有关的消息,本王都要在第一时间知道!”冷冷的对只忠于我的密探下达着命令,我的心却因刚刚得到的消息而焦灼。
  “把玄武王要消灭死神的消息带给田胜宇,让他想办法通知流玥。希望还来得及……”
  玄武王之所以下决心动死神,只怕与我盗取玄武图不无关联。祸是我引起的,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这感觉真的很糟!但我没想到,不久后我竟接到流玥带领死神叛逃的消息。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劈手揪起密探的衣襟,我厉喝道。
  “……玄武国摄政王流玥被逼落崖底,尸骨无存!”我的耳畔渐渐响起巨大的轰鸣声,眼前那人的嘴依旧在张张合合,我却只觉得无比丑陋。
  “知道了,下去吧。”我平静的丢掉手中的人体,说道:“告诉下面的人都给本王退出这个院子。本王有要事待办,不能惊扰。今天夜里谁敢踏进半步,本王便将他一家大小剁碎了丢进炉子里当柴烧!”
  “是!”那人骇得脸色惨白,飞快的退了出去。
  不可以出声!隔墙有耳,这院子里或许还是有人的。炼峥云!不许哭!你这个废物给我忍住!
  我在心中一遍遍的念叨,泪却如同洗剑池中的寒泉,毫不停止的涌出。我缓步走到床前,将锦被一点点用力塞入口中。直到塞满了喉咙,撕心裂肺般的哀号才自快要炸裂的胸膛内挤出,而后被口中的锦被堵成模糊的低吟。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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