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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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嫣即便没瞧见外头的腥风血雨,也知道司裕能将众多刺客拦在车前,还按她的意思留了活口,来路绝非寻常。
  以谢珽的性情,想查问来路很正常。
  但阿嫣知道,司裕对她并无半点恶意,更不会有旁的居心——他找上门当车夫时,皇帝虽已赐婚,挑的却是楚嫱。司裕进府后,别说楚嫱那边,除了会对她蹦出几个字,就连玉露说话都不大搭理。若非仓促替嫁,更不会跟到魏州来。
  他只是来路不明,无家可归而已。
  阿嫣想起少年沉默寡言的模样,怕谢珽的深究会伤及司裕的好意,便只低声道:“司裕并非家仆。因我曾帮过他,他不愿欠人恩情,才提出要做两年车夫,权当报答,这已很委屈他了。今日之事,司裕于我有救命之恩,还望殿下能够善待。”
  她说得认真,眼底藏有恳切。
  谢珽听出她言下之意,默了一瞬,颔首道:“如此盛情,自须善待。”
  ……
  锦帘外,寡言的少年唇角微动。
  却也转瞬即逝。
  他的耳力向来很好,能在山道上凭着铁箭铮鸣辨出来处,这会儿隔着一道软帘,想不听见里面的对话都难。
  司裕知道她是在维护。
  毕竟他这样的人,一旦出手露了形,多半会被人提防。或被视如恶鬼,或被当作利剑,始终只有冷冰冰的天地。
  她将他从鬼门关拉回,却只字不提报答。
  后来他委身为车夫,她会在买糕点蜜饯时给他多买一份,在吃路边馄饨时给他添上一碗,在添置衣裳时让人塞给他两套,在心情不错的时候,让他爬到树上采摘野果。她不逼问来处,亦不深究身份,甚至偶尔会叫他“司公子”。
  他在她身边为仆,从未有过的自在。
  更何况,她还那样好看。
  司裕手里杀人无数,流血见伤、取人性命,于他而言是家常便饭,或厌憎或敬惧的目光,他也早就习惯。今日山道上,他是头一次,怕被人看到杀人浴血的模样。
  怕她受惊、畏惧、赶他走。
  而此刻,阿嫣竟在出言维护。
  司裕心头微悦,拿衣裳遮住血迹时那点隐晦的担心消失殆尽,忽然觉得身上那些剑伤一点都不疼了。
  他一路驱车回府,在门前停稳。
  谢珽最先出来,待司裕将旁边放着的踩凳摆好,谢淑先掀帘钻了出来,后面阿嫣披风锦绣,身姿盈盈,踩着矮凳下地站稳后,目光立时落到了司裕身上。那件干净的衣裳显然是在遮掩,她不能众目睽睽的命人扒他衣服看伤势,便只盯住他眼睛,“待会郎中会过去,好好处理伤口!”
  “遵命。”司裕低眉顺目。
  “这几日卢嬷嬷会送去药膳,都得吃了。”
  “遵命。”亘古不变的面无表情。
  阿嫣拿他没办法,又怕谢珽多想,便只回身仰头道:“既已回来了,就让司裕先歇息养伤吧。至于捉住的活口……”
  “我亲自去审。”
  “有劳殿下。”阿嫣轻轻吐了口气。
  不论今日的主使是秦念月牵涉的军中旧部,抑或谢淑猜测的别处虎狼,以谢珽的能耐,想必不会被糊弄过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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