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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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里有主意,走过来的姿态便格外恭敬,借着敞开的厅门往里一瞧,就见座中长辈齐聚,阿嫣的姿容她没细看,目光直接就落到了谢珽身上。
  他今日穿的是玄色交领锦衣,腰间系以同色锦带,拿金线细密镶边,勾勒出端贵气度。金冠之下,鼻梁英挺眉目俊爽,轮廓如同工刀细细刻就,流畅而干净,肤色也比想象中白净,跟传闻中的凶神恶煞相去甚远。坐着时瞧不出身量多高,但他肩背峻拔,双腿修长,于端贵之外更添飒然。
  阳光斜照入厅,他偏头同阿嫣说话,唇边噙着淡笑。
  哪里是传闻中心狠手辣、嗜血阴狠的冷血修罗,分明就是神姿如玉的良配!
  据说他此次陪阿嫣回门,光礼物就带了好几箱子,更别说诰命封赐、帝王赐宴,端的是风光无限。
  那一瞬,楚嫱清晰尝到后悔滋味。
  又苦又涩,酸入肺腑。
  她捏紧了手指,进屋后恭敬行礼拜见,又拿出一贯的小心机,先行请罪弥补道:“原本我是在慈寿观悔过的,因前些日染了疾,才暂且回府来住。今日王爷驾临,我心中甚为不安,特地过来赔罪,还望王爷宽宏大量,饶恕我年少无知。”
  说着,抬眸瞧向谢珽。
  却对上两道威仪不悦的视线。
  这张脸从侧面瞧着,只觉俊眉修目,姿容过人,此刻真的迎上目光,却似寒潭雪封,携了满身威仪重剑般压过来,冷得彻骨。
  楚嫱险些暗自打个寒噤。
  就听他道:“这就是所谓的,身染重疾?”
  他的目光越过楚嫱,质问般落在老夫人的身上,方才与阿嫣说话时的那点笑意亦霎时收敛,脸色沉了下去。
  老夫人未料他竟会追究细枝末节,心中暗惊,忙道:“当时确实病得不轻,这两日刚好转,想着今日见客不宜失仪,才……”
  “老夫人不必解释!”
  谢珽打断她,端然而坐时不怒自威,“看来道观之中,仍未能令她洗心革面。”说着话,瞥向了阿嫣。
  阿嫣适时起身,瞧见堂姐不记教训、暗生贪图,祖母又昏聩维护、试图隐瞒,心里也颇生气。瞥了眼跪地未起的堂姐,徐徐道:“当日堂姐逃婚,府中是何情形,祖母想必还没忘记。至于魏州那边,我以为堂兄转述了利害,如今看来却不尽然。”
  “赐婚之事天下皆知,当日河东宾客齐聚,新娘却忽然换了人,无异于藐视王府,奇耻大辱。堂姐一己私心,丢的是两处颜面。若非谢家长辈宽容,王爷心生怜悯,早就将我退回,上书弹劾。届时天家降以忤逆之罪,律例写得明白,重者凌迟。”
  她特意咬重凌迟二字,惊得楚嫱赫然色变。
  但这不是吓唬人,众人心知肚明。
  楚老夫人瞧着好好的回门之礼变成这样,怕谢珽当真按律追究,有点后怕的站起身。
  阿嫣续道:“赐婚关乎大局,先前我已修书说过,堂姐暗存私心,被旁人利用,险些酿成大祸!更不必说,替嫁之事当众宣扬,谢家两位太妃、王爷和阖府颜面几乎扫地,这些残局,也没让咱们来收拾。太妃和王爷心存仁慈,只让堂姐在观中修行,已是重罪轻罚,小惩大诫了。”
  “堂姐连这都做不到,莫非是想让人追究抗旨忤逆之罪?”
  一句话,问得楚嫱脸色煞白。
  她下意识求助般看向祖母,就见楚老夫人也变了脸色。
  毕竟是太师遗孀,其中轻重她都清楚。
  不过是心中存了侥幸,以为这张脸面还管点用,想大事化小罢了。
  而今看来怕是不能了。
  满厅安静,她看着岿然而坐的谢珽,明知这是辈分低了许多的孙女婿,对上那双阴沉含怒的眼睛时,却不敢撄其锋芒。她的掌心冒出冷汗,心有余悸的道:“当日楚家做事不周,伤及王府脸面威仪,给亲家和王爷添了许多麻烦,着实不该。这件事,确实是我糊涂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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