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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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为何要生气,顾妆妆在梦中辗转反侧,眼看人甩手离去,她又陡然生出悔意,想跟他一同走,却发现地锦盘绕在脚底,将她牢牢桎梏在乌篷船上,她想大声叫住他,憋闷无法发声的胸腔鼓的她四肢紧绷。
  周衍之的身影消失在茫茫水雾,乌篷船一抖,她恍然清醒过来。
  面里的牛肉薄如蝉翼,周衍之吸了口面汤,忽然打了个哆嗦,转头问曾宾,“听没听到...”
  曾宾嚼烂了面条咽下去,擦了把嘴,竖起耳朵听了半晌,“什么?”
  “有人在喊我,你仔细听。”周衍之放下汤碗,神色凝重。
  闻言,曾宾和曾文果真都屏住呼吸,聚精会神聆听远处,呼啸而来的狂风卷积着黄沙,发出呜呜的怒吼,沙粒打在支起的棚架上,唰啦啦的声响就像蚀骨一般,密集的啃噬着身上的血肉。
  “公子,属下驽钝,是什么动静,有敌人?”
  曾兵凛着耳朵,神情严肃,此时的处境如履薄冰,每一刻都务必谨慎小心。
  周衍之没说话,良久,起身将脸蒙上,冷声道,“走吧。”
  荆州的天气更为燥热,方一下船,便有热浪涌来,将本就汗津津的脸烧的更为焦灼。
  顾妆妆是书生装扮,只得打开折扇挡住头顶的烈日,码头有等客的马车,看见人便上前热情的招呼,顾妆妆上了车,马一跑,凉风袭来,着实舒爽。
  她让车夫沿着城区不停地兜转,走到人流密集的地方,便稍稍放缓速度,如此几个来回,颠的她骨头都有些散架。
  宅院周遭并未看见举止怪异的人,商贩此起彼伏的叫卖,多数都是城郊挑担的小商小贩,等日头落了,便会自行离去。
  她终究不放心,索性在荆州最大的客栈落了脚,等过几日查看清楚后,再出手将宅院卖掉。
  傍晚的风清凉黏湿,顾妆妆在大堂用完饭,便看见窗牖边缘三三两两的人围聚在一起,议论当朝局势。
  “今年的秋闱必然受到影响,谁知道能不能按时开考,嗨,这事闹的,真叫人糟心...”说话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面上黯淡无光。
  “不能够吧,”有人接话,话音刚落,便听到嘁嘁喳喳的驳斥声,“怎么不能够,晋王是皇上的亲弟,当年..”
  他看了看四周,又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当年也是先皇属意的太子人选,眼下圣上那身子..能不能人事还不一定,若是没有子嗣,你们说,谁会是最终受益者?”
  “啧啧..听说平南侯跟晋王互不相让,依照平南侯的意思,是想让皇后从宗嗣中过继一个孩子作为立储人选..”
  “那肯定不行,晋王好容易窥到机会,怎会由着平南侯和皇后胡来...”
  “天下要乱啊!听闻北魏西伐,捷报频传,西辽疆土被大面积蚕食,哎,当初咱们南楚,可是雄踞天下,只可惜,后来被逼藏于长江以南,屈居一隅之地,委实可叹!”
  ......
  书生所谈,皆为秋闱能不能如期举行,慨叹之下,又为南楚渺茫的前途感到分外担忧,顾妆妆支着下颌,听他们谈论了半晌,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听说了吗,工部侍郎前几日刚到荆州,直接去了河上大坝,地方官员随同,想必是要重修河堤,重筑蓄水工程。”
  “得了,人家是为了照应宋延祁...”
  “你也听说过?”有人回话,听口气是都认得宋延祁的名字。
  顾妆妆不由竖起耳朵,多听了几句。
  “不就是从益州过来的那位吗,连官职都没有,比县令还要殷勤,恨不能一日十个时辰宿在坝上,给谁看呢,不还是为了日后提拔。”
  话里藏着酸意,顾妆妆笑,人都是这般,羡慕旁人有的,时不时还会踩压几脚,来显示自己的高洁。
  她直起身子,暮色四合,路上的行人加快了回家的脚步,客栈里的人越来越多,她正要上楼,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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