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爷们与巧媳妇_52(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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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不玩了,回家!”袁一诺一躬身,把向嘉丞背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往家跑。
  向嘉天正在客厅写作业,见袁一诺背着向嘉丞回来,弟弟哭得正伤心,一手掌鲜血。他吓得妈呀一声大叫,一边往厨房跑一边嚷嚷:“袁姨——你儿子把我弟弟给打出血了!”
  袁母惊慌地拎着饭勺子跑出来,不问青红皂白,上前照着袁一诺后脖颈子扇一巴掌:“混蛋玩意,嘉丞你都敢打,啊?皮紧了是不是?”
  “啥呀!”袁一诺皮糙肉厚,挨一下子也不大在乎,只吸了口凉气,伸手揉一揉:“不是我弄的,别人弄的,我给背回来的。”
  向嘉丞不哭了:“不是袁哥……”
  “啊。”袁母发现打错了,但也没在意,只围着向嘉丞担忧地道,“怎么回事?出血了呀,快去医院吧。”于是,向家小少爷到医院上药、包扎,忙活一番,晚上袁母心疼向嘉丞,还特地多炒了一个木须肉。结果向嘉天嘴馋,给吃了大半。
  从那天起,向嘉丞就跟着袁一诺了,还是袁父郑重其事托付给他的:“你是哥哥,把嘉丞给带好了,不许到处疯逃,别让人欺负了去。再出事我打断你的腿。”
  袁一诺趁着父亲一转身,嘴里嘟囔:“他不是有哥嘛……”向嘉天瞧在眼里,立刻叫道:“袁叔叔,袁一诺不愿意。”袁一诺一瞪他:“闭嘴!我什么时候说不愿意了?”向嘉天俩手一摊,耸耸肩膀——这是跟电视里的译制片学的,有模有样。
  虽说袁一诺“接收”向嘉丞,有点不太高兴。但这小子哪儿都不好,就这一点好——肯担责任,你既然交托给我了,我就管到底。再说了,像小胖墩那样的二百五,还是少在一起玩为妙,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更何况向嘉丞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他最大的用处就是在袁一诺挨父亲打的时候,蘀他求情,而且一求一个准。
  向嘉丞说救过袁一诺的命,倒也不算吹牛,虽说这个救命之恩有点勉强。就在他俩结成同盟后不久,向嘉丞在学校里排练庆国庆的节目,下午回家晚了点,路过锅炉房的时候,看到袁一诺手脚并用往烟囱上爬。
  那时还没有供热站,都是单位负责给家属楼供暖,s城这种大烟囱鳞次栉比,多如牛毛。烟囱一般是上细下粗,四面光滑,只在一侧有可供上下的攀梯。烟囱足足有四层楼那么高,攀梯周围毫无防护,只靠手臂和腿部的力量,十分危险。
  就是这么危险的地方,袁一诺爬上去了。因为他刚刚跟伙伴们打赌,谁能爬上去,还在烟囱沿上走一圈,谁就是英雄。
  袁一诺是肯定要当英雄的,你们怂包那是你们的事。他二话没说,往手心里吐两口吐沫,蹭蹭蹭蹭就爬上去了。
  四层楼高,就算大人这么爬上去也会眼晕,更不用说是个四年级的孩子,还要在烟囱顶端走上一圈。向嘉丞眼瞅着袁一诺一步一步越爬越高,往上一看他的双腿都在发软,旁边一开始还鼓噪的小孩子们都看傻了,个个呆若木鸡。向嘉丞没敢喊,他怕引得袁一诺走神,一不留神就得跌下来。这要是跌下来,不死也得断条腿。向嘉丞咬着牙,一颗心扑扑乱跳,闷声不吭往家跑。
  院子里向嘉天正和几个女孩儿玩跳皮筋,问道:“你跑什么啊,着急上厕所吗?”向嘉丞没理他,一口气跑到车库。袁父和向父提着水擦车,向父见儿子神色不对,拎着湿淋淋的抹布问道:“怎么了?”
  向嘉丞喘着气道:“袁哥……袁哥爬到烟囱上去了。”
  向父和袁父对视一眼,扔下抹布:“走,去看看。”
  等他们奔到现场,袁一诺已然爬到顶端,正沿着烟囱走一圈。他一点没觉出害怕来,胳膊伸直保持平衡。大风吹得他脏衣服鼓荡,小小的人在上面摇摇晃晃,好像下一秒就会摔到地上。
  袁父急得脸都白了,刚要开口,却被向父拉住。向父上前一步,大声笑道:“一诺,挺厉害呀一诺。”
  袁一诺听见了,停下脚步,冲着下面得意地一扬头。向父竖起个大拇指,镇定自若地道:“还是一诺勇敢。家里炖排骨啦,你要不要吃?”
  袁一诺连忙点头:“好好,我这就下去。”
  几个人手心里攥着汗,见那个浑然不觉的小子慢慢爬下烟囱,直到他一脚踏在地面上,两个大人这口气才算喘出来。袁一诺高高兴兴地跑上前:“走吧,吃排骨。”
  “你个小兔崽子你就知道吃!”袁父气急败坏,上前狠狠一脚,踹得袁一诺一个大跟头摔在地上。袁父眼珠子都红了:“我弄死你得了!省得一天到晚提心吊胆!”向父连忙拦住他:“刚子你干什么你,孩子没事也得让你打出毛病来。”
  袁一诺根本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傻头傻脑地看着他爹。急得向嘉丞一把拉起他:“快跑啊——”俩孩子一起跑出去,冲到向嘉丞房间里,一直躲到第二天早上,袁一诺这才出门跟向嘉丞上学去。
  还有向嘉丞睡懒觉起来,瞧见大老鼠,吓得跑下楼一头钻进袁一诺的被窝里;还有袁一诺拧眉蹙目地写作业,大热的天弄得一脑门子汗,向嘉丞瞧不过眼,干脆舀过来帮他写;还有袁一诺考试只得了40分,老师要家长签字,向嘉丞大笔一挥,学袁父的签名学得惟妙惟肖,直到后来这件事袁父袁母也被瞒在鼓里;还有学校纪念一二九运动沿着马路长跑,袁一诺本来跑第一,回来的路上看见累得腿里像灌了铅的向嘉丞,索性奔过去,拉着向嘉丞再跑一遍;还有向嘉丞得了急性阑尾炎,动手术在床上养了一个月,袁一诺破天荒地没出去疯跑,乖乖在家里陪他聊天、讲故事、看电视,顺便欺负欺负向嘉天;还有向嘉丞智力抢答比赛中发挥失常,和冠军痛失交臂,袁一诺粗声粗气却又好心好意的安慰;还有……
  所谓竹马竹马,就是你的每一时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每一次惊喜感动、每一次伤心失落、每一次成长和蜕变,都有对方的陪伴。用不着在描述中猜想,用不着在照片中回忆,他在他的生命里,他也在他的生命里,唇齿相依、形影不离、朝夕与共、亲密无间。
  生命历程中最奇妙之处,就在于茫茫人海之中,你遇到了那个人,从此相依相伴,白头到老;生命历程中更奇妙之处,就在于这个人从你出生起就在你的身边,一直陪伴,从未离开。
  这得是何等样的缘分?
  向嘉丞关上卫生间的灯,悄悄走进卧室,掀开被子躺到床上。借着朦胧的月光,可以见到身边袁一诺淡淡的轮廓。这几天可把他累坏了,睡得很沉,均匀而轻微地打着鼾声。向嘉丞在他面颊蜻蜓点
  水似的吻了一下,慢慢缩进被子里。隔壁就是熟睡的母亲,另一个房间是保姆和儿子。向嘉丞打个呵欠,慢慢进入了梦乡。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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