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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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头西斜,宫廊上铺的琉璃瓦泛起了橙红的潋滟微光。
  谢倾步出慈宁宫,似乎被折射下来的夕阳晃了眼,微微一偏头,看向远处的碧色檐角,眼底哪里还有半分可怜之色,只剩下幽深的冷光。
  长安街巷,赌坊地下。
  “小侯爷怎的来了?这还没到日子呢吧?”红衣女人看见谢倾迈下楼梯,略显惊讶。
  谢倾摆摆手,“正好从宫里出来,顺路。”
  他轻车熟路拉开一张凳子坐下去,面前是一块巨大的铜镜,旁边梨花木柜中摆了许多小瓶小罐,隐隐能嗅见弥漫在空气中的奇香。
  若不是被太后打了岔,他早就来了。
  谢倾微眯起眼,盯着铜镜里头的自己看了半晌,也不知在看什么。
  片刻,他招手把女人叫到旁边,“拿笔来,在这儿点两颗痣。”他指了指自己眼下。
  红衣女人愣住:“小侯爷这是闹的哪一出啊?”若凭空多出来两颗痣,不得被人觉出不对劲么。
  “让你画你就画,废话那么多干嘛?”
  女人一噎,无法,抽出笔,又取了小罐来摆在案上:“还是一样,用药才能擦掉,擦的时候别碰到别的地儿,否则到时候易容掉了,被人觉出你和平时长得不大一样就不好了。”
  谢倾散漫应了声,女子拿笔沾了罐中染料,默默瞥他一眼,蹲下身:“小侯爷没用晚膳就出了宫,是不是太后那头出什么事了?”
  谢倾阖着眼,修长白净的手指绕着腰间琉璃坠子一圈又一圈,没答话。
  女子知他不打算说,手上动作不停,却默默噤了声。
  谢倾向来如此,就算自己与他已认识了不知多少个年头,只要他不打算让你靠近,那你就一步也迈不进去。
  “……好了。”
  片刻,女子放下笔,抬起头时也不由看得一愣。
  谢倾本就生得极其貌美,那两颗泪痣添上去,竟生生将他通身的痞气压低一半,带出了一股翩翩佻达之意。
  她看着看着,心底那股淡淡的落寞感突然胀大。
  明明就坐在自己身前,可他离她太远太远。
  没能忍住,她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角,将整个身子贴上去,声调柔软带媚:“小侯爷和香娘也快认识十年了,为何一直不肯告诉我用药把脸遮去一半的缘由?小侯爷是太后娘娘的宠儿,谁还会害你呢?”
  这个年仅弱冠的少年,仿佛生来就被阴影笼罩,无论她如何探究,找到的始终是一片模糊。
  就好像,他根本没有过去。
  他是镇北侯谢家嫡长子,仅此而已。
  但香娘知道,不止如此。
  他太过神秘,神秘到不止是脸,连名字是不是真的,都让她心生怀疑。可这些怀疑,从来没有得到过验证。
  她攀上他的腰间,伸手想去摸他的腰带却被他一把捉住。
  谢倾低下头,凑近她,二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几乎额头相抵。
  香娘第一次离他这么近,近到几乎能清晰可闻地嗅到他的呼吸,他身上淡淡的白芷香。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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