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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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想写‘不生气’啊?”白梨捏捏肥嘟嘟的鱼头,“你怎么总是一个套路?”
  鱼尾巴耷拉下来,委屈巴巴地吐了个最大的泡泡,在白梨脸侧弹了一下,轻轻碎裂,牛毛般的水丝纷纷扬扬。
  白梨摸着脸松开鱼头,“算了,不虐待你了。”
  白鱼逃过一劫,欢欢喜喜地摇头摆尾。
  白梨拿出黑珠,那层淡青色光芒更黯淡了些,星光却异常璀璨,她两手轻轻笼住,里面隐隐有琴声传出。
  扶乩琴已经断裂,怎么还会有琴声?
  她把黑珠举到眼前,这回里面的景象又变了。
  月华清朗,漫天星光,夜色下男人正在弹琴,而女人将下巴搁在他肩膀,捣乱似的拨乱琴音。
  白梨遽然弹坐起来,方才的笑从脸上褪得一干二净。金鳞在她身旁不明所以地游来游去,她抓起玉牌下了床,径直走出去。
  “有传信的地方吗?”她点着金鳞的脑袋:“带我过去行不行?”
  金鳞一摆尾巴游在前头。
  白梨是第一次走到外面。
  这座宫殿应当在海底,随处可见幽蓝的水丝和成串的泡泡,却嗅不到一丁点海水腥味。穹顶很高,抬头只看到四面墙壁收束进一团黑暗里。角落的淤泥里开着很奇怪的花,乌黑与猩红,从未在人世间见过。
  帷幕重重,银烛上有冷光残留,落满灰尘的帘栊内一片漆黑。
  金鳞到了这里,在外面徘徊不前,像在征求她的同意。
  白梨撩开帘栊,一小片幽光斜了进去,四面墙壁上的书浩瀚如烟,因她进入时带来的这点小小动静,凝滞的水流又动了起来,书页哗啦啦作响。
  一幅画像平摊在书案,垂到蒲团上,画像上压着一把玉骨折扇,扇坠猩红。
  她站在门外的位置,刚好能把画上的人看了个大概。
  那是个白衣男人,衣摆上有波涛般的片片金色鳞纹,面如美玉,风华隽永,嘴角挂着熟悉的浅笑,让人联想到“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端方君子。
  却又很奇怪。
  她想了想,终于知道哪里奇怪了。
  这种表面上让人觉得很舒服、实则在酝酿着坏水的笑,简直和薛琼楼一模一样。
  幽暗里突然传来一声叹息:“姑娘,你怎么到这来了?”
  刚好一阵风吹来,将画像掀起一角,男人从胸口往下的地方,都被锋利之物划开,犹如一条狰狞的血口。
  白梨僵硬地转过身,背后不知何时站了个佝偻老人,右眼蒙着一层白翳。
  金鳞如见故人,摇头摆尾地扑了过去。
  是认识的人啊,白梨松了口气。
  “我是这里的管事。”老人好似在这里待了很久,皱纹里都有了蛛网,佝偻着腰走进去,将那张撕裂的画纸用折扇压好,猩红的扇坠斜出诡谲的光,“这地方,姑娘以后不要来了。”
  偌大一座宫殿半点人影都没有,像海底一个暗沉的虚影。
  老人放下帘栊,絮絮叨叨地说着:“这地方少主不喜欢,又毁不掉,只好把它们埋在这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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