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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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她怎么提醒,少女还是满脸茫然无措。
  明空多看了她几眼,少女从头到尾低着头,不敢跟他对上视线。
  “诶,我又发现了巧合。”静默中,一直埋头喝茶跟不上思路的夏轩又灵光一闪。
  虽然他大部分时候都在插科打诨,但偶尔还会福至心灵,迸出几句精准的猜测,众人都朝他看过去。
  “时间点啊。”他手指蘸了茶水,在桌面划了几道痕:“陆机前辈遇难的时候,温先生恰好被污蔑,而闻氏老祖靠着炉|鼎如日中天的时候,风陵园樊氏也靠着眉斧蛊飞黄腾达,至于董其梁呢,更不用提,他这渔翁之利最大,直接坐上山主之位,坐镇琅环秘境。”
  明空被他这么一提醒,好似也有了发现:“对了,其实当时派去西域的不是师兄,反倒是师兄自己央求师父,得到了这个机缘。我没记错的话,师兄出发去西域的时候,先生也恰好在隐居。”
  彼时二人都是各自宗门中初出茅庐的年轻翘楚,前途无量的天之骄子,俗名陆机的佛子负师门之命,赴西域深造,根本不会想到之后会因一段孽缘身首异处;而温啸仙接手书院,踌躇满志,也料不到会遭受铺天盖地的訾毁。
  “是不是这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发现了什么?”绫烟烟猜测。
  她自己说到这里,突然有些背后发寒。
  或许陷害先生的人,不是为了扶乩琴,或是山主之位,陷害佛子前辈的人,也不是为了他手里的东西,或是一具佛门法身。
  闻氏、樊氏之流,不过是藏在暗处伺机而出的投机取巧之辈,他们像猛兽饱餐之后,闻着血腥味汇聚到尸骨旁的蝇虫,分光了最后一点残羹冷炙。
  蝇虫目光短浅,只逐近利,不谋远虑,所以他们最先崩溃,是极其浅薄的恶,曝晒在千夫所指、万人笔伐之下。
  而真正潜藏在暗处的凶兽……
  绫烟烟想到了某个朝夕相处的人,双手冰冷得有些颤抖。
  ——却像翩翩君子一样,道貌俨然。
  —
  白梨正跪在床沿,伸长手臂去解流苏。
  绡纱帐中光线昏暗,流苏底下缀着的细碎小珍珠晃来晃去,犹如夜空下星点的雪沫,又好似春夜牛毛细雨,微光莹莹。
  解不开。
  白梨手臂都举酸了。
  “太高了,我够不着。”
  绡纱将两道并肩的身影,朦朦胧胧地笼在一片暧昧幽秘的昏暗中,两人正在——
  捉一条调皮的鱼。
  白鱼游窜的时候扎得太猛,一头扎入绡纱幽暗隐秘的角落里,最后卡在两枚正在一张一合缓慢吐息的贝壳之间动弹不得,尾巴也被流苏紧紧缠住,楚楚可怜地望着她手里的玉牌,有家难回。
  帐下一排小珍珠晃动了一下,薛琼楼跪在她身旁,手指一勾,千丝万缕的流苏犹如细长的玉翎花瓣,肆意舒展。
  “这样不就行了。”
  卡在贝壳里面的胖鱼终于被吐了出来,一摆尾巴扑进白梨怀里,像寻觅到了柔软的港湾。
  这条鱼和她格外亲近,在怀里活蹦乱跳,白梨被撞歪在被褥里,好不容易坐起身子,将鱼捧在手心,摸摸鱼头,鳞片光滑如玉,细腻如脂,每一片都仿佛冰雕玉琢。
  她把鱼递给身旁的少年:“你也摸摸。”
  三翻四次往自己怀里钻,作为真正的主人,反倒没见他跟这条鱼如何亲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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