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妹妹能坐(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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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乔榕第一次坐商务舱。她没有像往常那样睡觉,而是精神焕发的盯着窗外。晚霞从艳丽到萎败不过短短十几分钟,直到最后一线绵长的红光也消散在云层中,她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
  厚着脸皮请完假,她一直处于兴奋过头,间接抑郁的状态中。
  这一年的夏末对她来说简直就像个奇迹。想要的,期待的,被她拥入了怀中。那怀抱无比温暖,让她身心陶醉,但也同样会无比短暂。现在想来,她竟然贪心的希望乔维桑能拖延得更久一点,让她能够晚一点再抽离。
  航程不远,天空暗下来不久,飞机接上了廊桥。
  新建的机场面积宽阔,冷气充足,人很多,乔榕觉得至少在这里,和其他城市并没有任何区别。她跟随人潮走向出口,没有看到乔维桑。
  机场大厅也没有。
  她径直离开,走到场外的那一刹那,扑面而来的窒热空气让她屏息片刻。一阵微不可查的风从身后吹来,神奇的止住了后背上刚冒出来的汗。
  入了夜,天空仍旧被城市灯光照得泛白发亮。笨重的大团积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西推进,远处色调深沉的榕树和高大笔直的棕榈树连绵成片,直到变成一块形状模糊的斑点,消失在视野无法触及的地方。
  出租车成排停靠,司机操着外地人无法识别的本地口音,乔榕走过去,用标准的南城话跟他沟通一番,钻进了后排座位。
  她没有带多少行李:一本准备在路上看的书,一对耳机,手机充电线,纸巾,一套换洗衣物,新买的内衣,避孕套,高潮液。
  她知道乔维桑会准备好。但她还是想自己带着。
  路边的风景变化很大,到了市中心后,这种感觉稍微平复了一点,再往南走,就是大片老旧的低矮居住区。她曾经在其中错综复杂的小巷里度过了十六个年头。
  车开不进去,乔榕让司机停在那个熟悉的路口。明亮的街灯下,两列芒果树笔直向前。缅栀花期将过,地面铺了一层黄黄白白的花瓣。
  低处闷热无风。一切都停留在最初的位置。路上没有人。这里像是被荒废了一样。
  乔榕独自走着,南城特有的闷热空气挤压着她的身体,热衷于将皮肤拍打出汗。后背还是湿了,她不该在来之前就心急的换上那套内衣,待会肯定会拧成皱巴巴的一团。
  乔榕总共才遇到寥寥两叁个路人。她发现周围在拆房子——还没有波及到这里,但那远处高空能够瞥见的吊塔让她觉得不安,她似乎能闻到水泥和砖块的气息,看到眼前灰尘涌起,蛮横地窜入她的口鼻,蒙住她的眼睛。
  路面越来越窄,前行了十多分钟后,周围的景象才活了回来。她闻到了各种食物的香气,听见南城口音的家常对话。粗鲁但高效。
  这片小广场就是这片居住区的心脏地带,泵出新鲜又世俗的血液和活力,沿着纵横交错的小道淌进千家万户,淌进他们这些小孩子身上。
  乔榕找到了那家云吞面馆。
  朦胧水汽中,她发现那已经不是当年的老板。一对陌生夫妻热烈地忙碌着,滚汤不断溢出鲜美的香味。过客匆匆。有人回头看一眼。回头看两眼。最后不太确定地走进去,融入简陋拥挤的就餐人群。
  生锈的伸缩门边,有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背影,发型随意,肩膀很宽,看起来踏实有力。他低着头,似乎在小口喝汤。
  一举一动都那么普通,但他坐在那儿,就是整个店里最引人瞩目的存在。
  神情羞涩的姑娘想在他右手边的空位坐下,他伸出一只手压住凳面,摇摇头,脸都不抬。
  不讲道理。
  乔榕笑了。她看到的是以往许许多多不同时刻的乔维桑,每一个幻影都是她喜欢的,他们融合在一起,迭加出来当下的他,早已成为她生命中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她走过去,正准备坐下,乔维桑又伸出了手,手指分开,牢牢占住这个对着风扇的位置。
  乔榕说,“哥哥,空位是留给谁的呀?”
  乔维桑抬起头,或许是因为这身衣服,成熟的俊朗脸蛋竟显露出青春期男孩的叛逆和神气。
  他说,“留给你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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