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召(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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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大约是知道的,可是从来没想过会变成真的。”云安不觉顿步,心头仿若坠着巨石。她没想过此事成真,更没想过在这样的情状下为父母所知。
  她又想,李珩怎么忽然就成了太子呢?而当时她与父母皆在洛阳,李珩却只字不提。这其中又有何玄机?
  她以为啊,离开洛阳,也就是斩断了一切或虚或实的东西。
  柳氏叹声,看了眼裴宪,无奈道:“也是我未留心,云儿落难,我只以为都是王妃的襄助,太子也是看在夫妻之情的份上。如今,长安不得不去,也只有去了才好再做计较。”
  云安也知事不可违,不言,强笑。
  ……
  许延与阿奴被安置在西厢小院,稍用饮馔之后就坐在廊庑下息肩,天光一碧,时有微风。
  “连日赶路,你不累?去房里歇着,有事我来应承。”
  原本无话,阿奴忽用身携的长剑顶了顶许延。许延正背靠廊柱闭目冥想,忽被打搅,轻哼了声,抱臂转身,不与阿奴面对。阿奴皱眉摇头,又追问:
  “你去不去?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
  原是阿奴先来招惹,又说这话,许延不服,回头瞪了一眼:“你说话便说话,还拿剑戳我,万一伤了我呢?很疼的!”
  这话反更孩子气了,阿奴忍俊不禁,将长剑举到阿奴眼前:“套着剑鞘呢,怎会伤人?就算伤了,凭你妙手,什么伤医不好?男子汉大丈夫,学什么娇贵呢!”
  许延听了直咂嘴,既是不服,又颇是任诞:“谁说男子就一定要像你这般?斯文矜持才是君子之风。再说了,你整日舞刀弄剑,也必得有我这样细心的人来照顾你,你就知足吧!”
  阿奴还是笑,看着摇头晃脑的许延,心头涌出阵阵暖意。
  他们都是自幼跟随李珩的,相识已近二十年。阿奴略长半岁,性情沉稳,而许延虽则精于术业,但私下的为人却是很活泼的。因而,二人既是情谊深厚的兄弟,又是性情互补的伙伴,更兼一文一武,堪作李珩的左膀右臂。
  “对了,我一直有个担心。”说笑着,许延忽然转了神色,将身挪近,带着几分慎重:
  “殿下初登太子位,朝中局势未稳,奸党亦未肃清,便这么急着来接云娘子,要纳新人,会不会节外生枝呢?朝中那些大臣,尤其是历经二三朝的老臣,口诛笔伐的功力可是不浅呢!”
  阿奴常年近身护卫,比许延更了解李珩的心意,而朝堂之事,他也早就虑到了。
  “殿下将来登临宝位,也必会按制遴选嫔妃,聘纳新人并不算什么。眼下时机不对,殿下未必不知。只是这位云娘子早是殿下心仪之人,他急于相见,也是人之常情。”
  许延听来点头,多少也能体会:“当日云娘子受难,我便瞧出来了,殿下常年经营大事,几曾分心女子?那般着急慌乱,便是对太子妃也没有过。可是,太子妃与云娘子是亲姊妹,不知道太子妃作何感想,这韦家的事也是一团乱麻。”
  “我说你像个孩子,你就越发口无遮拦。”阿奴摇头一笑,抬手拍了拍许延的肩膀,“那些老臣还没议论殿下的家事,你倒先说起来了,就算私下里,也该注意些。左右也不是你我能干涉的,我们只要尽心侍奉殿下就好。”
  许延这才觉得失言,挑眉捂嘴,僵硬地将脸调转了一侧。
  二人至此不再多言,还像原先那般各自静坐。然则小院清静,却并非完全没有波澜,院门下,梨树旁,云安已然久立。
  她是想来探问详情的,可才至门首,暖风却吹来了许延和阿奴的话音。而这几句虽是他们的忧虑,却无意地点拨了云安。
  长安非去不可,路却非止一条。
  ……
  两旬之后,云安与父母一道踏上了进京之路。长安比洛阳略远些,还是行水路,却要转过多条河道,最快也要四五十天。
  云安自然不急,每日还愉快得很,见那阿奴负责护卫,不大说话,便渐渐与许延混熟了。她也发现,许延的医术与他的性情极有反差,无事就爱笑爱玩,沉浸其中还有几分傻气。
  这便正中了云安下怀。
  一日午后,许延躺在船头吹风,两手垫在脑下,翘着腿,真是无限悠哉。云安早摸准了许延的习惯,悄悄走近,在他身侧盘坐,然后歪着身子,故意对其耳畔大喊:“许延!”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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