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行色(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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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戴早恨得咬牙切齿,懊悔自己还把人往好处想,怒道:“我们本就不稀罕这个皇后,还给她就是了!韦家当真是昧绝了良心,竟到底是没有一个好人!!”
  云安从未寄希望于韦妃,如今倒也不算痛恨,只是感到极度无力。她没有办法告知郑梦观事情有变,也毫无机会去劝他远离韦家。她后悔了,后悔当初将郑梦观托付给韦令义。
  ……
  青绵回到万春殿,将见到云安的情形细细叙述了一遍,韦珍惠果然是能领会的。可她也算不上高兴,抚着又大了些的肚子,沉思良久,却道:
  “去让殿外小婢警醒着些,陛下或许很快就来了。”
  “陛下怎么会这时候来呢?”青绵先就不解云安最后的话,现在则更不明白韦妃之意,“我们只是让裴娘子知道了家书,她未必会蠢到自己告诉陛下?但若陛下真来问责,我们岂不受连累?”
  “告诉她,只不过是攻心之计。来日她再面对陛下,就只会想着那位二公子,想要认命也不能了。”韦妃说得笃定,而目光幽幽带出几分笑意,又是极凉薄的,“陛下已许久不闻万春殿的音讯了,你代我送了冰食过去,自然就会传到陛下耳中。他,会来的,也该来了。”
  青绵这才沉下心来,大致明白,韦妃想的是一条一石二鸟之计,便问:“那等陛下来了,我们该怎么做?”
  “家书是父亲亲手所书,我们脱不了关系,所以,只能让陛下知道。但有这个孩子在,就什么都不要紧了。”
  从知晓身孕的那一刻起,韦妃的心境便渐渐有了改变。有些事不能一蹴而就,但她手中的胜算,却在计划之中,意料之外地增多。似乎老天都在帮她,她似乎已能高枕无忧了。
  ……
  除了云安进宫那日,李珩已许久无暇踏足后宫了。新朝伊始,总有许多新政旧务要料理,可最让他分心的还是云安之事。
  前日大朝,李珩正式提出要立云安为后,然则群臣早有耳闻,便还没等他多说,就纷纷上谏反对。理由无非有二,一来皇帝已有嫡妻,且是昭明太后亲自主婚,八年来并无过错;二则,云安已非闺中之女,身世复杂,于祖制有违,这也是最要紧的一条。
  李珩对此并非毫无预料,也不是不能乾纲独断。只是,为首的那几个老臣,竟直指他因爱废正,恐裴氏为后,将重蹈张氏之乱。可,平息张氏之祸不就是李珩莫大的功德吗?若无此功,他也做不成太子,更当不了皇帝。
  故而,李珩算是为人掣肘,于大殿之上,君臣不欢而散。
  带着这些烦乱的思绪,李珩夤夜来到了甘露殿,倒不为惊动云安,只想静坐一会儿,寻求片刻安慰。他止步寝殿门下,先招来小婢询问:“她可睡下了?这些天有无不妥之处?”
  甘露殿的宫婢都是李珩遣人精心挑选过的,既伶俐,更忠心,因而知无不言:“娘子已经歇下,但似乎心情不悦。奴婢不敢多管,只想大约是因为万春殿,太子妃的侍女青绵早晨来过,也不知与娘子说了些什么。”
  听闻云安不好,李珩的脸色已沉下大半,却又牵扯韦妃,倒显得几分离奇。他不禁联想朝堂上的情形,难道立后之事也让韦妃有所不满?可他也知,韦妃通情达理,一向是亲近云安的。
  未再多问,李珩调转脚步,直往东宫而去。
  东宫与后宫相距甚远,但李珩越发急切,不消两刻就到了万春殿前。上回来也是深夜的时辰,内殿的烛光亮着,韦妃尚未歇下,这一回,亦是如此。
  “陛……”
  守殿的小婢忽见圣驾,忙惊呼下跪,但李珩一把拦住,示以噤声的动作,沉声问道:“这个时辰了,韦妃在做什么?”
  小婢答道:“太子妃一直如此,到了夜里便不大安适,有时要熬到天明才能睡上片刻。”
  “为何?既已如此严重,难道还没有叫医官诊治吗?”李珩记得上次的情形,韦妃用着汤药,是病了。
  小婢低头咬唇,却更为难:“陛下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原本就是要见面细问,这一下李珩更无法坐视,可当他大步进到内殿,帘帐之下,韦妃半躺着,除了瘦了些,倒看不出有何病态。
  “你到底怎么了?为何不肯就医?”
  蓦然一句,韦妃虽惊,却更是恍惚,缓缓抬头,眼中已经潮湿:“陛下……”她料到李珩会来,但两月未见,一时情动,也是发自内心的。
  韦妃的这双眼睛,生得与云安颇像,但其间透出的柔情爱意,却是韦妃独有的,它能缓缓渗进李珩的心里。
  “惠儿,”李珩轻叹了声,缓缓走到榻边坐下,“我不是让小婢转达你了么?身体不适要及时延医,你这般自苦,难道是在怪我冷落你多时?”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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