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弹劾 两派(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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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不几日,陕西道御史吴惟上折子弹劾陕西榆林关总兵金清泉私自操控榆林一带贩马的黑市,监守自盗,挖朝廷的墙角中饱私囊,据说那些黑市的马匹还有半数以上是流入了与大周为敌多年的北戎,实在祸国殃民之事一出,就更没人再关注沈恒一个小小的御史偶然出个小小的意外之事了。
  文武百官立时分作了两派。
  一派以靖江侯、阜阳侯、定国公并五军都督府等几位勋贵武将为首,都说当中必有误会,金总兵一家世代镇守玉林关,为大周立下了汗马功劳,怎么可能挖朝廷的墙角,甚至祸国殃民?
  请求皇上先不要召金总兵回京告罪,以免金总兵一离开,榆林关总兵府群龙无首,给北戎以可乘之机,毕竟北戎全靠放牧抢掠为生,每年冬天都是他们最难熬,也是两国小摩擦最频繁的时期。
  一派则是以御史台的文官们为首,坚称御史本就有“上谏天子,下督百官”之责,既吴御史上了折子,便说明无风不起浪,确有此事,岂是空口白牙的一个‘误会’便能将事情揭过去的?
  请求皇上下旨彻查,榆林关也从来‘不是非谁不可’,大周能国富民强,从来靠的都是皇上勤政爱民,治下有方,军民齐心;无论谁是对朝廷有功劳,还是苦劳,亦不该倚老卖老,恃功而骄。
  还有臣工趁机谏言,既榆林关有贩马的黑市,那九边其他重镇和其他总兵府,会不会也有一样的情况,只不过之前都被遮掩住了,看似没有问题而已。
  既要彻查榆林关的黑市,不如索性连九边和其他总兵府也都彻查一番,不给蠹虫们以任何挖朝廷墙角的可乘之机!
  如此吵吵闹闹的,之后更是彼此攻讦起来,弹劾的折子一时间满天乱飞,到进了腊月都还没能吵出个所以然来。
  这些事季善虽经沈恒之口多少也听说了些,离她并不算遥远,却也不是她能干涉左右的,便也不庸人自扰了,——跟那些个官油子人精子们一比,她可不就是妥妥的“庸人”吗?
  她更在意的还是沈恒的身体,怕他每日劳心又劳力的,对重伤新愈的身体不利,“伤筋动骨一百天”,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好在是沈恒身体一直都无恙,精神也日日都大好,一副一搞事业便精神百倍的架势,季善方渐渐安下心来。
  只安心之余,还是没忘记日日和路氏轮流亲自下厨,为他煲这个汤那个汤的,滋补身体。
  季善都不庸人自扰,为朝廷大事忧心烦恼了,路氏就更不可能去管那些事,她连偶尔打听都不会向沈恒打听了,当然觉得日子跟以往相比,丝毫变化都没有。
  不过路氏也有自己的烦恼——章炎今年秋闱又没能考中举人。
  接到信的当天,路氏便没有吃饭的心情了,当着杨柳青梅等人还勉强持得住,“看来真是没那个命,好在好歹也是秀才了,开个私塾,养活一家人还是没问题的,且等将来我外孙们再给他们娘争光吧!”
  等屋里只剩下季善时,却是再忍不住哭了起来,“怎么就这么背运呢,考了这么多次都考不中,当年考童生时,他可还比恒儿先考中的,结果恒儿都当这么几年的官了,他还只是个秀才,你二姐这些年的苦,不是全部白吃了?花的那么多银子,不也全部白花了?早知如此,还不如把银子都省下来,买个商铺或是买些田地的,让你二姐过几年清闲日子,总好过夫妻俩一年里也见不了几日!”
  季善能理解路氏的心情,说到底章炎没考中还是次要的,她主要还是心疼沈青,心疼女儿多年的辛苦与付出。
  因忙道:“娘别难过了,二姐夫其实年纪也还不大,实在不行,再考一科便是了,一年也花不了多少银子。当然,让二姐继续与他夫妻分离,也太难为二姐了,要不,让二姐带了孩子们也去府城,便既不用夫妻分离,能好生照顾二姐夫,让他能更安心的念书;也能让攸哥儿他们兄弟在府城念书了。至于银子,我和相公来出便是了,娘不必担心的。”
  路氏却是红着眼睛摆手,“不是银子不银子的问题,我去年刚进京时就说过了,是他章炎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也是时候该挑起自家的担子,让自己的老婆孩子过几日好日子了。善善你和恒儿再有,那也是你们的,他就算一个月只能挣二两银子,那也得他去凭自己的双手挣来,不能光想着指望别人。”
  因沈恒白日不在家,信是季善给路氏念的,当然知道章炎的态度,道:“娘,二姐夫他也没想着指望我们或是谁呀,他信上不是说了,已经想好要回天泉去开私塾了,还要把二姐和孩子们都接到县里去吗?是我自己觉着,二姐夫就这样放弃太可惜了,相公都说他才学尽够的,差的真的只是运气而已。”
  路氏苦笑叹道:“一次两次可以说差运气,这都几次了,还能说是差运气吗?可能终究还是学得不够扎实,有自己的短板和不足吧?亏得他还算有担当,知道为往后打算,等开了春我和你爹回去时,正好去县里看他们,希望到时候,他们日子已经走上了正轨吧。”
  见季善还要劝自己,又笑道:“没事儿,善善,我也只是一时想不开,想开就好了。不管怎么说,也是秀才老爷,你二姐也是秀才娘子,已经比天泉绝大多数的妇人强了不是?将来还能指望攸哥儿放哥儿呢,听说他们兄弟都是念书的好苗子,你二姐的大福气肯定在后头!”
  季善闻言,只得笑道:“娘这样想就对了,二姐夫人品那么好,学问也扎实,开私塾肯定能开出个名堂来的,到时候二姐走到哪里都是人人尊敬的师母、夫子太太,不也一样体面呢?”
  路氏想到孟太太当年在清溪镇上的风光,总算心里好受了些,“倒也是,你和恒儿自不必说,日子是越过越好,你二姐如今日子也比我当年强多了,将来你们的孩子,也肯定会比你们的日子更好。只要能一代比一代强,也就够了,我该知足才是。”
  季善笑道:“我也是想的只要能一代比一代强,便够了。那娘现在想吃点儿东西了不?我让人给您做去……还不想吃呢?我倒是有些饿了,那您去看槿哥儿吧,您今儿还没抱过他呢,他肯定想您了,我吃点儿东西去啊。”
  路氏听得宝贝孙子想自己了,哪还顾得上其他,“行,你吃东西去吧,我看槿哥儿去了。”
  说完便大步往外去了,只到底还是意难平,一边往走外,一边还嘟哝着,“再也不去潭拓寺求签了,就没一次准的,恒儿恒儿受伤回来,二姑爷二姑爷又没能考中,真是白瞎了我那么多香油钱……”
  听得季善忍不住好笑,笑过之后,方让杨柳去厨房,吩咐刘嫂子给她和路氏煮面去了,——路氏说是不吃,季善又怎么可能真让她饿着,等把面送到她面前,又当着槿哥儿的面儿,不信她不吃。
  果然少时面煮好送到后,季善只当着槿哥儿的面儿,故意捏着嗓子学了一句:“奶奶要是不吃东西,就没力气抱槿哥儿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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