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去冬尽 第2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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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看来能知道点褚医生的私事,两个护士的心又被吊起了。
  “褚医生那天帮我们联系了齐泯教授,这几天又每日过来看望,今天甚至还准备给钱,这我们怎么受得住。”男人很健谈,将这段话时脸上表情也配合着。
  “你不都说是朋友吗?以后找着机会慢慢还人情不就得了。”
  “哎,其实我哪有机会跟他做朋友,他这么做也不过是还我们家的人情。我爸早年也是医院当保安的,很多年前病人医闹时替褚医生的哥哥挡过一刀。只不过,后来他哥哥还是出事了,被一个小孩的家属砍了好多刀,听我爸回来说医院的走廊里都是血。”男人说着声音低了几分。
  岑矜听着把苹果上掐了一个又一个的指甲印,手上甚至还有溢出来的汁水,脸上一阵发白,“你说褚医生的哥哥因为医闹不在了?”
  男人打量了一下岑矜的神色,这下子噤声了,想转身回病房了。岑矜却扯住了他的袖子,“你说的是不是他大哥,叫褚如岐?眼科大夫?”
  男人被岑矜完全吓着了,嗫嚅道:“是,是啊,在d市医院的眼科上班。”
  岑矜的双腿打了一个晃,手里紧紧地握着苹果,也没再跟谁说话就这么走了。
  这一晚回去,岑矜早早地就洗漱完睡下了,但做了一个又一个梦。开始时是褚再清嘴角扬着笑告诉她,“虽然家里这么多位医生,可我最佩服大哥。”大哥大他十岁,他对自己的规划就是成为一个他大哥那样的医生。专业醇熟,待人诚心。
  恍惚之间,画面突变,褚再清穿着一身血衣朝她奔过来。岑矜细看,那是一件用血染红了的白大褂。褚再清脸上依旧是带着笑的,却不说话了。
  岑矜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发觉睡衣后背都湿了,额头上也全是汗涔涔的。整颗心脏怦怦地乱跳,岑矜用手捂着,觉得手背都在震颤,跳到后来仿佛是心都绞在一起了。
  褚再清的指路灯灭了,岑矜把今晚听到的消息归纳成了这一句话。他职业道路上的标杆最后因为工作的原因逝世了,岑矜具体想象不出这样的打击会对褚再清造成什么影响,如果是她,她可能转行。
  岑矜起来冲了个澡,看着时间还早,才三点半。她却再也睡不着了,褚再清穿着血衣的画面不停地在眼前闪过。岑矜裹着被子在床上左右翻腾,最后头直直地磕上了床头柜。
  一声吃痛过后,岑矜又重新坐起来了。她跑到书柜前,望着一层层的医学专业书,然后把每本都拿出来放在了地板上,一摞叠一摞。岑矜拿了个垫子坐在地上,然后开始一本本地翻,看自己的笔记。大一时的《中医基础理论》掉书页了,岑矜翻开,扉页上有一段红色中性笔写的话——
  “春天之所以美好、富饶
  是因为它经过了最后的料峭”
  这一句诗是节选自舒婷的《初春》,岑矜在准备考研时抄下来的。
  另一本书《中医诊断学》上面写的是“一旦惊雷起乌云便仓皇而逃”。这一行字选自同一首诗。
  岑矜一点点地翻过,她没有看到上面有褚再清留下的痕迹,因为就算有,当初她也已经毁掉了。翻了将近一个小时,岑矜已经累了,书却才看过了一少部分。原来当一名医生要学这么多书呀,可是毁掉一个医生多容易,真不公平。
  岑矜就趴在书堆上睡着了,一直睡到了闹钟响起。这一次她没有做梦,不过她把脖子睡歪了。
  李毓虹看着心疼不已,说是考主治不用这么拼,今年考不上还有明年嘛。岑矜笑笑没搭这个腔,反是问道:“妈,梦都是反的对吗?”
  正在盛粥的李毓虹斜觑了岑矜一眼,“梦见什么了?”
  “不太好的事。”
  “梦当然都是反的。我经常梦见我当会计时数过的那些钱都是我自己的呢,结果没一张跟我姓。”李毓虹打趣道,又补充了一句,“梦做了就忘了,当不得真。”
  “好。”
  **
  午休时间,岑矜去了一趟神经外科的住院区。她透过大玻璃窗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于是找个医生问了一下,“褚再清医生不在吗?我看办公室里没有。”
  “褚医生不在这个办公室了。”
  岑矜骤然心提上来了,“他辞职了?调回主院区了?”
  “不是,褚医生升职了,副主任医师有独立办公室的。褚医生的办公室是从这拐弯进去最里面一间。”医生很好心地给岑矜指了方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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