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 ?(8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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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新安江水道狭窄,船队在峡谷中穿行,水流湍急加上不顺风船队走了五天才到歙州城。歙州城果然一处好去处,青砖黛瓦马头墙,青石铺就的石板路古旧的不得了,也许古时候这里的进士名人多街上有不少的牌楼。街上的人熙熙攘攘,小吃店也比睦州多了不少,尤其是糕点同样的品种吃出不同的味,“还是这里的正宗!”
  ? ? 听说睦州人又来收购柴炭了,歙州人兴高采烈,肩挑背扛的队伍从各条山垅里涌出,计划七天装满的十条帆船五天不到就收购停当了。霁儿嘟着嘴说:“还没玩尽兴呢!”掌柜的哄她,“以后有的是机会,歙州府还不是外婆家一样。”霁儿想想也对。
  ? ? 船队昼行夜宿,一般选在有码头的集镇过夜,抛锚后船上的人一律不得下船自由活动,吃住全在船上。夜里船上也是戒备森严,伙计们手提钢刀分班轮流值夜。歙州的深渡过来了,到了睦州地界的淳安又是相安无事的一夜。掌柜的不敢有一丝的放松,临近年关了劫匪不是一般的多,好在船队人多一般的土匪可不敢轻易下手。
  ? ??早上天刚蒙亮,帆船上就升起袅袅炊烟。船上人吃得就是稀饭配腌萝卜条。霁儿的船上掌柜的特意给她配了豆腐卤和油炸花生米,这已经是霁儿这辈子吃过的最差的早点了。中午米饭和腊肉,还有不易变质的梅干菜鸭,蔬菜不方便带上船也不方便烧,出门在外只能将就了。
  ? ? 船队浩浩荡荡到了清溪地界,这里是有名的九道湾,江道在这里弯弯扭扭差不多几十丈就是一道大湾,前后帆船互不相见。两边的山势笔立,山上树木稀少东一撮西一撮像个癞头婆,崖石面目狰狞,掌柜的绷紧心弦嘱咐大家小心防备山上的滚石和弓箭的射杀。
  ? ? 夕阳渐渐西下,掌柜的用手帕试了试风向,“起风了!”要大家升起风帆,不然天黑前赶不到清溪镇码头过夜了。快船夹在船队的中央就像老母鸡翅膀下呵护的雏鸡,掌柜的很得意自己的安排。扯起风帆航行不到半个时辰快船上的风帆突然“哗啦”一声往下掉,船官长检查了一下发现是桅杆断了。这下麻烦了,快船慢慢落后了船队。
  ? ? 最后一艘帆船上押运的是掌柜的,他见快船落后船队了隔着距离喊:“船官长,啥情况?”船官长说:“船上的桅杆断了修不了了,要是缆绳断了可以接一下。”眼看着天就要暗下来了,掌柜的急得要命,整个船队的活可不是开玩笑的呀!他对着前面一艘帆船喊:“往前面的船传话,大家抓紧一点到清溪码头集合,我可能稍晚一点到。”接着对着快船喊:“快,把你船上的缆绳扔过来,我的帆船带着你的快船走!”
  ? ? 装满货物的帆船拖着快船前行,一场危机正悄悄逼近!
  ? ? ? ? ? ? ? ? 五十七
  ? ? 天渐渐暗了下来,原本露了脸的月牙儿不知何时藏到云中去了,“月黑风高夜可不是个好兆头呀!”船舱中的霁儿深深陷入恐惧之中,紧紧抱着夏荷不松手。夏荷宽慰道:“有大娘在霁儿不怕!掌柜的就在前面的帆船上嘞!”??? ? ? ? ? ? ? ? ? ? ? ? ? ? ? ? ?
  ? ? 船官长点上一盏灯笼挂在断了一截的桅杆上,灯笼随风摇曳着把个船官长的人影弄得东倒西歪的。
  ? ? 夏荷其实心里也怕得好命,望着水道两边的山崖黑夜中雾蒙蒙的恰似那魑魅野鬼张牙舞爪地向船扑来。为了打破沉闷压抑的气氛,夏荷说:“霁儿,不妨弹个琵琶唱个曲心里会不怕些。”霁儿微调弦音后唱起了心中最爱的苏州评弹。船官长和两个水手坐在船舷手托着腮静静地听,“这美人人长得好看曲还唱的好听!”
  ? ? 就在霁儿弹着琵琶唱着评弹之时,几艘快船在暮色掩护下悄悄靠近。帆船拉着快船的缆绳啥时候被人割断了船上的人却浑然不知,只感觉船越来越慢了。等船官长感觉不对劲快船上已经爬上了四五个土匪,“打劫!把值钱的东西乖乖交出来。”船官长和掌柜的平时一贯要好,夫人在船上可千万不要出事啊!“各位好汉行行好,你看我们就是赚点运费的主,到了睦州城老板才会给我们银子,现在实在拿不出来呀!”
  ? ? 为头的刀疤脸正是原七里泷的老土匪,那次被苏州范家小管家遣散后投奔到清溪的方枭大土匪了。刀疤脸把脸转向霁儿她们,问船官长,“那她们的银子呢?”船官长答:“她们,她们只不过是掌柜的家眷,银子在前面的船上呢!”刀疤脸脾气可不好,“妈了个巴子,你当我玩呢,说实话我们已经跟了你们好几天了,好不容易等到个机会你说没银子,真的假的?”土匪翻箱倒柜只找到十两银子。
  ? ? “今儿个晦气,就拿这两个女人开开荤转转运!”刀疤脸满脸横肉说话一抖一抖的令人胆寒。船官长原想花钱消灾,没想到这股土匪是江洋大盗这点小钱根本看不上眼,眼看就要欺负到雇主头上没办法硬着头皮也要上了,“盗亦有道,匪也得讲点江湖义气的,抢了钱怎么还要糟蹋女眷似乎道理上讲不通了吧?”“草你个娘,啥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坡脚土匪上来就是一巴掌。两个水手见老板被打也就动起手来,两人一左一右将坡脚按在船板上。“好呀,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刀疤脸举起右手,马上冲上来两个扛着刀的土匪,船官长刚说“不要了!”土匪手起刀落,可怜两个水手一命呜呼。血流进了船舱流到了霁儿身边,霁儿不禁大叫:“啊!”
  ? ? 刀疤脸没事似的将两个水手的尸体一脚一个踢进滚滚的新安江。水手同岁今年才十八岁,两人从小失去父母八岁就跟着船官长生活,船官长没娶过老婆,在他眼里两个水手就是他的儿子。见儿子没了船官长也发疯了,操起竹竿就乱抡,竹竿太重用力过度反而自己摔了一跤惹得众匪狂笑不已。船官长又起身到船尾拿了把菜刀拼命,土匪摇了摇手中的钢刀蔑视地说:“来呀!菜刀能碰见我身上的毛就算我输。”船官长扔下菜刀蹲在船上嚎啕大哭。
  ? ? 刀疤脸用舌头舔着脸说:“要我饶命未尝不可,你把船舱里女主人的衣服扒光了就饶你不死,否则,哼哼-----。”船官长几经绝望的眼神望着霁儿,又望着夏荷。霁儿、夏荷的眼神更绝望,可怜巴巴地望着船官长,“不要,不要------”船官长做了件谁都猜不到的事,对着霁儿、夏荷说了声“保重”便投进了湍急的新安江。
  ? ? 短短一会儿三条人命就被悍匪夺走了。霁儿、夏荷浑身瑟瑟发抖,夏荷知道今晚的厄运是逃不掉的了,唯一能做的就是顶替霁儿的身份不让霁儿受到玷污。刀疤脸的眼神落到霁儿身上,半个琵琶遮住霁儿的脸。刀疤脸想弹琵琶的必定是俾人丫鬟。眼珠子转到夏荷身上,夏荷本来就长得不错又还是没嫁过人的黄花老闺女,加上长期在有钱人家长大还加上有文化人的熏陶,流露出来的气质自然与众不同。 ?
  ? ? 刀疤脸的口水都流出来了,“好生伺候好了,说不定我一高兴就放了你们。”夏荷忍辱负重一定不能让霁儿受伤害,“大哥,你说啥叫伺候好了?”刀疤脸高兴了,没想到这娘们这么听话,“我们边做叫你家婢女边唱边观战,这样才叫刺激!哈哈哈------”众匪疯狂大叫,“大哥威武,大哥威武!”夏荷慢慢退去外面的棉袄,又脱去里面的内衣,最后只剩下红红的肚兜儿,丰硕的大奶顽强地挺立着。刀疤脸的眼睛都直了,旁边的土匪在流口水。霁儿的心比刀割还难受,她何尝不知大娘的良苦用心,但即使是死也不能让土匪玷污大妈的圣洁清白之身!
  ? ? 霁儿这时反而不知道害怕了,用手指拢了拢头发,又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然后对着刀疤脸说:“大哥,你不是要刺激吗?麻烦大哥把灯笼拿过来,这样看得清楚不是更刺激吗?哈哈哈-----”笑声使得夏荷头皮发麻,啥时候一贯有修养文静的霁儿变得像个荡妇了?而船上的土匪围在快船边上的几条船上的土匪把霁儿的话听得真真切切,他们都巴不得围过来瞧西洋镜。土匪笑疯了,霁儿的心碎了。
  ? ? 刀疤脸看见夏荷呼之欲出的丰乳终于忍不住兽性大发,一个猛虎扑食压在夏荷身上,一把扯去最后的防线两个雪白的大奶弹了出来,一张臭烘烘的嘴就想往上拱。眼看大妈就要被强暴,霁儿猛地将灯笼扔向船篷。冬季天干物燥,船篷腾地冒出大火,加上船都是用过桐油油漆的,快船瞬间成了火球。霁儿在火势蔓延的一刹那间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大妈拉至船尾,看着刀疤脸和土匪在熊熊大火哭爹喊娘脸上露出微笑,就在大火蔓延到脚下的瞬间霁儿抱着大妈投入冰冷的新安江中。?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五十八
  ? ? 夜幕下的徐掌柜心急如焚一心想早点赶到清溪镇码头,堆积如山的柴炭挡住视线并不能看见后船的情况,船走在九道湾里即使后面的快船燃起熊熊大火帆船上的人也是浑然不觉。
  ? ??终于看见远处隐隐拢在一起的灯笼,掌柜的知道清溪码头快到了。
  ? ? 船靠岸边,每个船领队的走向甲板,仇三眼见,“哎!掌柜的,夫人的快船呢?”徐掌柜说:“不是在后面拖着吗?”回过头来看哪里还有快船的踪影。徐掌柜急得尿都出来了,吩咐大家在船上戒备,自己带着仇三还有马脸去镇上租船寻找霁儿的下落。
  ? ? 小船进了航道狭窄的九道湾,仇三、马脸举着松明大火把照亮着不宽的江面,掌柜的和大家扯着嗓子喊:“夫人,夫人---”只有山谷两旁此起彼伏的回响。小船拐了一个大回湾眼看就快到三道湾的地方了,还是仇三的眼睛好使,“徐掌柜快看,那儿似乎有烟。”掌柜的说:“该不是雾吧,山里水道上本来就雾多。”小船边流过烧过的木板似的东西,马脸手快顺手打捞上一块,“掌柜的看看这是什么?”掌柜的接过一看意识到快船出事了,“快,快快,去上游找!”又拐了一道大湾终于看见了快船的残骸,只剩下几块舢板,船上的人一个不见。
  ? ? “夫人她们遭劫了!”掌柜的心情异样的沉重。事到临头了不能乱了方寸啊!掌柜的告诫自己。
  ? ? 重新回到船队已经东方露出鱼肚白了,夫人她们生死未卜掌柜的决定封锁消息,此事只有仇三、马脸知道,有人问起就说“快船坏了在抢修,马上就能赶上。”帆船上货物的事交由各船头头自个打理,昼行夜宿防范土匪。自己则在清溪镇借一匹快马火速向县衙报官,通报夫人失踪一事,并简要说出自己的船队远赴歙州采办柴炭的事。要求县衙着力调查夫人的下落,调动当地驻军围剿土匪。
  ? ? 知县是个五十多岁原籍济南府人,一看就是老于世故的官场老油条,“一介平民凭啥要求俺做这做那的,俺公事繁忙衙门不是单单为你家开的。”掌柜的说:“救人如救火,事成之后,可以这个。”知县知道这是个大主顾有油水,先看看他出啥价吧!掌柜的豁出去了,拼着这辈子白干也要把夫人救出来,对着知县伸出个大拇指。知县眼睛一亮,一个大拇指可是一千两银子呀!知县笑着说:“俺是百姓的父母官,儿子出事了当爹娘的哪有不管之理嘞!”马上着捕快带着所有的衙役出门寻找霁儿的下落了。
  ? ? 掌柜的问起剿匪的事,知县不高兴了,“事情还没弄清剿个啥匪,况且调兵我也没这个权力。”掌柜的毕竟是山里人对官场上的事知之甚少。这里的事交给知县办理,掌柜的又马不停蹄地从陆路赶回睦州求救知府大人,又派快马告知在四山书院授学的直重。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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