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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哑巴微微点头,赶紧弯腰捧起木桶。
  权瑢生垂眸打量那双尺寸不合适的鞋子,随后起身走到崔哑巴跟前。崔哑巴见状后稍稍退了几步。谁知权瑢生一把掐住崔哑巴的脖颈将人抵上房门,他使尽全力掐着那个人,彷彿要杀死仇人般的发狠心思,手臂的青筋甚至是一条一条凸起。
  崔哑巴张着嘴无法呼息,手里的水桶根本捧不住,砰的一声摔落地,骯脏的黑色液体不留情面的泼了出来。
  他挣扎,窒息的恐惧促使他用力拍打着那隻可怕的手。直到权瑢生的手背被人打红了,崔哑巴的喉咙还是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就在崔哑巴极度恐惧,以为自己真要没了,权瑢生这才松开手放过他一命。
  崔哑巴瞬间得到解脱,呛得满脸通红大口喘息,咳出一声又一声,残留在脖颈上头的五指红印看来是难以消退。
  权瑢生垂眼瞅着那跌坐在地之人,发出寒言,「真是个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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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0春上海景德街
  一个男人坐在麵摊角落处大口吃食汤麵,时不时的用手背擦去额边滴落的汗珠。
  「你吃慢些。」麵摊老王端了盘滷菜上桌,崔哑巴嘴里塞满了麵条,发出了阿阿几声。他呼嚕的嚥下麵条,手指了指日正当中的天。
  「要走啦?时间还早哩!」老王往一旁的长板凳坐下,欲与哑巴间聊。
  崔哑巴迅速吃下最后一口麵,而后仰头将那大碗公的汤汁喝得一滴不剩。他粗鲁的拿袖口擦了擦嘴巴,后从腰边钱袋掏出几枚钱币递给老王。
  「都是老朋友了还收啥子!」老王将钱币塞回崔哑巴的双手。
  崔哑巴也就不再跟他客气,收好钱后起身,阿一声又拍拍男人的肩膀,最后竖起大拇指,随即转身牵着三轮车离去。
  他骑着三轮车在车站晃悠了一会儿,又骑到百乐门兜转一圈仍没遇上门生意。
  正当他为生意惨澹感到有些纳闷之时,一名年约十六岁,头扎着两条小辫子的女学生对他招了招手。哑巴见状赶紧踩着车过去,他将车子停在女学生面前,随即下车拿起掛在脖颈上的毛巾擦拭后头的座位,弯身恭迎女学生上车。
  「车站。」
  他点点头,眼角微弯,几条深刻的鱼尾纹甚是赤裸的浮上前来。
  女学生直接坐上车也不同他多说些什么。
  崔哑巴将女学生载到车站后便踩着车子离去,女学生还站在原处望着他的背影。她的眉心不由自主的蹙起,只因脑海勾勒出难以忘怀的往事。她笑自己傻,怎么又记起这些陈年旧事。
  「爸爸。」
  女学生勾住这名戴着眼镜礼帽,穿着正统的西装男人的手臂。
  「清儿,等很久了?」
  权瑢生摸了摸女孩的发顶,从他手边的小行李箱推测,此人应是从外地回来。
  「没,刚刚才到呢。」
  两人边走边说间话,漫步到对面大街。
  「用过饭没?」
  「还没呢,特地等你一块儿。」权偌清突而提起方才的哑巴,「对了爸爸,刚会儿我坐车来,那车伕是个哑巴。」
  权瑢生一听见哑巴这二字,思绪意外停顿,「是么。」饶是如此,男人的面上仍保持着沉着冷静。
  「记得小时候有个哑巴叔叔跟咱们一块住,见到那哑巴车伕就想起叔叔来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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