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之将至(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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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汜和婴隰二人走在霞光散落的乡间石道上,陌上双影被如血般正垂落的残阳,拉成道间松柏,然而这两棵松柏,有一棵却是歪歪扭扭,变成了歪脖子树。
  婴隰的头正枕在许汜肩上,有时候脖子酸了,便跑到另一边接着枕,然而许汜却是若有所思。
  婴隰见他一路上都未说话,便直起头,问道:“阿汜,你怎么了?从诊治回来,你便如此闷不做声。”
  许汜看向已埋进山后,唯有淡淡霞光显出的夕阳,道:“柳伯不过才半百,平日里身体也是硬朗,怎会染了风寒,便不治而亡呢?”
  婴隰思索片刻,劝慰道:“正所谓生老病死乃是世间常事,就如同花衰花落,草枯虫亡,人亦如此。”
  “你说的对,我身为大夫,若是连生死之事都看不透,那便是自寻烦忧了。”
  而凌桑正将饭菜摆至桌上,见他二人进了门,便道:“快来吃饭了。”
  许柏葚也正好端着菜从灶厨出来,见到他二人,便问道:“柳叔没了?”
  许汜一边摆竹筷,一边道:“嗯,染了风寒,当夜便走了。”
  婴隰帮着盛饭,道:“不知为何,他家人说今夜便将灵柩抬上山。”
  许柏葚接过凌桑端来的汤,道:“柳叔平日看着身强体健,但总仗着身体好,就不爱惜,其实底子早就空了,我先前去瞧过,气亏。”又夹了块肉到婴隰碗里,道:“隰儿,气亏该如何补啊?”
  婴隰正吃得好好的,却被许柏葚问了个措手不及,吞吞吐吐犹犹豫豫半天,又是挠腿又是摸耳的,“嗯......气亏......那就多吸气,要大口吸。”
  他话一出,许汜‘噗呲’一声笑出来,凌桑也是掩嘴轻笑,然而许柏葚却用筷头,敲了敲婴隰的头,道:“是不是还不能吸凉气啊?”
  婴隰虽然巫觋司,可他在许家待了十七年,被敲头的次数多了,早已习惯,便笑道:“爹,你这话不对,你看看四周,全是凉气,若是不吸,岂不是憋死了?”
  许柏葚听了又要打,许汜见状忙将婴隰的头护住,这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道:“爹,您就别为难阿隰了。”
  凌桑也道:“你总是在饭桌上问东问西的,小心孩子们以后不同你吃了。”
  许柏葚轻叹一声,道:“隰儿啊,你多学学你哥。”
  婴隰被许汜抱着头,对许柏葚道:“阿汜也有不懂的。”又抬头冲许汜笑道:“所以我们要相互学。”便抱住他劲瘦有力的腰身,又道:“而且要深入,是不是?”
  许汜知他在说什么,却没想过他会当着自家爹娘说,不禁羞红了双颊,然而这一幕,在许家夫妇眼里,却是兄友弟恭。
  婴隰见他羞了,便松开他去扒饭,又见凌桑正给许汜夹了块酸辣肉片,便立即从许汜碗里夹过,道:“娘,阿汜不能吃辣的。”
  凌桑道:“为何?”
  婴隰看了看许汜羞红的耳垂,道:“因为吃辣的伤口会痛。”
  凌桑听后便问许汜,道:“腿伤还未痊愈吗?”
  婴隰见许汜不知该如何回话,便道:“怨我怨我,睡觉不老实,将伤口蹭开了。”
  许汜此刻真想将婴隰的嘴给封了,但他又舍不得用针线,便乍然拿起一个馒头塞进他嘴里,道:“你赶紧吃吧。”
  婴隰笑嘻嘻地叼住馒头,却又听得许柏葚,道:“汜儿,怎么能欺负弟弟呢?”便向许柏葚摆摆手,道:“没有没有,我们这是相亲相爱。”
  饭后,两人便坐在院外木椅上银桂下,许汜看着空中一点萤光闪烁不定,银白微光上下跳动,忽而远去又忽而显现,情不自禁伸出手,一丝星光便停留于指尖,一片银桂树叶自枝头缓缓飘落,滑过指尖,挥开星光,躺于掌中。
  看着手中黄绿斑驳的叶,却想着方才指尖上的萤火残虫,居然能熬到秋季,也真是不易。
  忽而那片微黄树叶被人拿走,婴隰拿着落叶,置于鼻间,嗅了嗅,道:“银桂树只有花香,这叶一点也不香。”
  许汜却道:“阿隰,你的真实身份打算告诉爹娘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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