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托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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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故笙一概不理会,只往那病床边去,将程永联稍稍扶起来一些。
  来人先只望着俞故笙叫骂,这会儿随着俞故笙的动作,视线也转移到了那病床之上,看到程永联,渐渐的静默下来。
  也不知道是谁,先试探性的喊了一声“程阁老”。
  程永联微点了点头,当做是回应。
  而后便接连的听到一个个喊“程阁老”。被抓来的几个人,不觉都朝着程阁老病床边走过去。
  那里头有一个须发皆白的,看到程永联这副模样,一时难过至极,转过头来就瞪住俞故笙,指着俞故笙的鼻子就问道:“是不是这个下作东西害得你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我就说好端端的,大家伙儿还等着你来主持大局,怎么突然说遇刺就遇刺了。偏偏也没一点儿下落,不多时,就传出你已死的消息来。现在想来,肯定就是这个上海来的流氓头子想要抢占南京,抢夺南京政府的权势,才挟天子以令诸侯!”
  “翁仲!”
  程永联略略抬高了一点儿声音,喊了那带头叫骂的老头一声。随即便咳嗽起来。
  俞故笙并未把眼前那些人放在眼里,见着程永联咳嗽,便半弯下腰来问道:“可要喊医生过来?”
  程永联摇了摇头。
  从面上看来,倒并不像是程永联被俞故笙陷害软禁了的模样。相反的,好像程永联还很信任俞故笙道样子。
  那叫翁仲的老头儿夹起眼皮,探究似的在俞故笙面上扫了几遍,再又看向程永联,还未开口,就听到程永联又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程永联气息微弱,病房之中便都安静下来。只听到他说:“翁仲,我遇刺是一件意外之事,和俞故笙并没有一点儿关系。反倒是他,前些天从杀手的手下再度把我救了回来。否则,我恐怕是连最后一面都不能跟各位同僚相见了。”
  翁仲想要开口说什么,程永联很微弱的摇了摇头:“你先让我把话说完,我这一口气就是为了等着再见到你们,跟你们商定好南北统一的最后决定。翁仲,你是我多年挚交,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想来你最了解我。”
  那翁仲眼眶有些发热,他虽看着程永联说话已很吃力,却也知道这话他是不得不说下去的,也不再说要让他休息一会儿再讲的话,只半蹲下来,靠在程永联的病床边上道:“在这里的,都是能够信得过的,你有什么话只管说。”
  程永联又点了点头,眼神示意一下俞故笙,道:“这些年来,你们总想要让我把调和南北关系的小兄弟介绍给你们认识。我总推说不是时候。现在,是时候了。故笙,你见过这些长辈。”
  他开口以“长辈”两个字来称呼眼前的同僚,便可见他这不但是正式将俞故笙介绍给同朋,更加是有一种托孤的意思。这里面的信任,比之常人又是含有不同的意味的。
  翁仲眼睛也睁大了一些。
  程永联接着道:“我是没有子女的,故笙与我一见如故,更可幸的是,他所思所想,所执着的,与我也是相同。各位同僚、朋友,咱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在努力,故笙也是。如今之国,需得各有心人士同心协力,摒弃偏见,一同才能够创造出一个统一的环境,叫后来有识之士带领着,驱除鞑虏,走向强盛,走向我们所共同期望的光明世界。我希望各位能够秉持初心,带着我所未能尽的事业,帮助故笙,达成我们共同的愿望。”
  他说着,伸出手来,将俞故笙的手用力一握,又向翁仲伸出手去。
  翁仲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手送了过去。程永联露出欣慰的微笑,把两个人的手搭到一块儿。他看向翁仲:“好友,我就把这个孩子交托给你了,希望,希望你能够.......”
  他一句话尚未说完,人便眼珠儿上翻,一口气无法喘息上来。
  翁仲大急,就要喊一声,然而程永联抓着他的手却使着最后的力气晃了晃,那意思,显然是阻止。
  俞故笙倒是显得很平静,等到程永联咽了气,他将手从程永联的手中抽了出来。眸色微凝的望向现场所有的人。
  翁仲眼见着自己此生好友远走,心中悲痛不已。想当年两人为着共同的理想,前后进入内阁,只是后来总统前往北平,南京顺势单立了出来。两个人便也成了不可表面往来的相对阵营。这几年,他二人时有联系,却无奈时局如此,无法光明正大的往来。也曾想着,何时能够再如年轻时一样,在朗朗乾坤下,光明正大的同去共饮一杯茶。然而......
  他忍住老泪纵横,事业未成,实在不是放纵心绪的好时候。将老友那只手重重的握在手心之中,翁仲郑而重之道:“老友,你尽管放下心来吧。咱们公共筹谋了一辈子的事业,我绝不会轻易的放了手。你对这个孩子的忧心,我也尽数放在心里了。”
  他这一番话说完,那程永联像是最终留着的一丝气息也无了。病房之中顿时沉甸甸,都是悲伤的调子。
  翁仲抬手在眼皮上抹了一道,回过来,重新看向俞故笙:“既是程阁老的亲口交托,我们便都相信于你。你且说罢,你是怎么样一个意思。”
  他这话出来,可见对于俞故笙还有些许不放心,想要套一套他。俞故笙没有不知道的,所幸自己并无所图,便坦荡道:“我的意思,在场诸位能够共同致电北平政府,表明统一的意思。再于明日一早,发电各报社,刊登南京内阁的决定意向,将这件事尽快落实,传遍各地去。”
  他一点儿都没有耍花招,打嘴炮的样子。这是翁仲没想到的,却又是意料之内的。想他那老友一世看人颇准,也不会为一个不上台面的人郑重交托自己。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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