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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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外,朕可以联合别人,但对内,在京城这一方天地,朕能依靠的,只有你一人。”李承沣说。
  就在两年前,同样一个人黑暗的寝宫中泫然欲泣,他说:“景琰,无论何时,你要助我。”
  时过境迁,唐聿又一次听见相似的请求,但这一回,他再不愿奉上那颗真心了。
  人只有一颗心,唐聿的那颗已经在京外被箭雨洞穿,带着千疮百孔,永远地留在了那片战火血污之中。
  唐聿说:“臣......恕难从命。”
  李承沣猛地直起身,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唐聿。
  唐聿垂着头,用额角的碎发掩饰自己眼底压抑不住的疯狂。
  “臣乃镇国将军后人,空享百姓供养,却未有寸功于社稷,本来就是大周之耻。”唐聿沉声道。
  “幸得陛下爱重,臣得以在禁卫军中安身立命,然大丈夫志在四方,臣亦想恢复祖辈荣光。”
  镇国将军麾下的唐家军,一直是让对手望风而逃的神话,在唐聿的父亲在世时,边境和平犹如王道乐土。
  然而,随着唐家最后一个将军战死沙场,北方的游牧部落又望着水草丰沛的大周蠢蠢欲动。
  唐家长辈没有把调动镇国军的虎符交给唐聿,而是留在了自己幸存的副将手中,因为当时尚且年幼的稚子唐聿,远没有支撑起大周北面边防重担的能力。
  或许,也有为人父母者的一点私心。
  “请陛下允我投军,哪怕身先士卒,臣必不辱使命。”唐聿没有顺着李承沣的拉抻站起身,而是坚定地、执拗地跪在原地,随着铿锵的话音,他一个头磕在地上。
  唐聿的请愿出乎了李承沣的意料,他从来都是个胸无大志的孩子,李承沣从未想过唐聿有朝一日会跪下来求李承沣把自己安排上战场。
  刀光剑影,兵荒马乱,唐家世世代代埋葬在黄沙朔风中。
  李承沣知道,唐聿畏惧战争。
  甚至,更小的时候,唐聿畏惧所有战场上传来的消息,往往军报一至,就意味着唐家又折损了一名英烈。
  年幼的唐聿,早已把军报当成了他们家人的催命符。
  但现在,让唐聿去拼一身战功,回来安安心心手握重兵,站在李承沣身后,才是眼下最好不过的一步棋。
  李承沣本意也是想着增大唐聿手中的兵权。
  萧远一事过后,李承沣清楚地意识到了兵权的重要性。他和萧远不死不休地缠斗了那么久,结果只要兵马一至,他就可以轻轻松松地看着从前的噩梦粉身碎骨。
  怪不得先帝一辈子都在打压大周的武将,他用一生把朝堂变成了文人的天下,领兵之人不是在呼呼北风中吃沙子,就是在南方瘴疬之地对付蛇虫鼠蚁。
  军权,真是太可怕了。
  在先帝的安排下,京城稳稳地坐在大周腹地,周围是毫无疑问的军事真空。这样,他只要维持一支微小的禁卫军,就可以保证皇城内外的安宁。
  况且,这支禁卫军的头领,是从小在他教养下长大的,绝不会叛变的忠臣之后。
  先帝用半是真心半是假意的柔情,把唐聿和李承沣从小拴在一起,为的就是在他百年之后,他的孩子还能稳稳当当地拿捏住京城唯一的武力。
  玩弄人心,这是先帝教会李承沣的唯一本事。
  李承沣生在太平年代,长在文人的心眼和算计之中,这一次是他第一回亲眼目睹什么叫一力降十会。
  之前他所有的布置都被萧远化解,他把自己困死在了京城这一方天地里。年少的帝王不知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萧远的智谋根本不堪一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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