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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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下了马,一步步走到江梦枕身前,很低很慢地说:我回来了,你...终于又在门口接我了。
  江梦枕的眼前瞬间模糊了一片,他想,如果齐鹤唳现在仍是他的丈夫,他一定会不顾羞耻地扑进他的怀抱里、为他拂去铁甲上的征尘,柔声细语地问他可否受了伤。但江梦枕已不再是齐鹤唳的夫郎,他只能站在原地望着那双漆黑的眼睛,看着他偏执幼稚的二少爷变成了如今这个剿灭狄兵、保卫江南的大英雄,缓缓露出一个温柔浅淡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  鹰翅疾如风,鹰爪利如锥。本为鸟所设,今为人所资... ...所以爪翅功,而人坐收之。白居易
  鸟飞反故乡,狐死必首丘。楚辞
  封建背景,人物思想受时代局限,作者本人并不支持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生命第一!!
  如果是甜文,应该是从这章开始写,大美人在危机时遇到少年将军从天而降、英雄救美,一家人被保扶进京城登基即位,要啥有啥、一路甜宠,霸道狼狗爱上我= =
  但为什么将军会对大美人那么执着?一见钟情到底太浅了,我永远喜欢纠缠不清、互相亏欠233
  第78章 投花掷果
  身后有无数人在欢呼高喊着齐将军, 而齐鹤唳恍如未闻,只怔怔看着江梦枕的笑颜,转战江陵千里奔袭、伏击狄兵生死血战, 其实他岂是为了苍生天下?唯独是为这一笑而已。
  众人只知晓这一战保住了百年未经战火的富庶江南, 却不知晓齐鹤唳流了多少血泪、经了多少伤病才有今日的一身荣光,才敢再次出现在心上人面前。但当他终于能让江梦枕为他而骄傲的时候,却发觉两个人只能这样在人群中相对而立、再不能贴近一分,因为他已不再是江梦枕的丈夫,他的胜利与荣耀都已找不到任何理由和江梦枕共享。
  他失去了江梦枕, 此后人生中所有荣耀欢悦的时刻都平添了三分遗憾, 在鼎沸的人声中,齐鹤唳恍惚地想,如果这是他和江梦枕的初见该有多好, 他终于有能力为江梦枕做很多事,不再是那个趴在墙头被画花了的顽童,只有一颗无用而幼稚的真心。但齐鹤唳同时又极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是遇见了江梦枕,他根本不可能走到这里、不可能有这样被万众簇拥的一天,从一个无人在意的庶子到声名显赫的一军主将,十余年间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能配得上江梦枕,是对江梦枕偏执到有些扭曲的爱意造就了今日的齐鹤唳,这段遗憾而怅惘的深情是他的软肋也是他的盔甲, 他披着这件盔甲在乱世里争雄,其下是满身的伤痕和无可言说的悔恨与落寞。
  齐鹤唳一战成名、声震江陵, 城中的美人们挥舞着香风阵阵的手帕,把鲜花和水果往他身边掷去,他们都爱他年少英俊、赫赫威风, 可只有一个人爱过他的软弱和卑怯,世间的男女总想直接摘取树上成熟甜蜜的果实,却不知道当年的他是怎样的青涩发苦,是有人用眼泪将他浇灌成了如今的模样。一个石榴砸在齐鹤唳背上,晶莹的红色果实散碎了一地,二人同时往地上看去,石榴是多子多福的象征,齐鹤唳看着地上淡红的汁水,忍不住想起挽云轩里浸透了血的锦被,江梦枕却笑着道:你还不回头看看,我们江陵城里美人如云,个个妩媚鲜妍...
  得胜而归的快慰转瞬间烟消云散,齐鹤唳的心仿佛被这颗石榴砸得稀巴烂,他不愿去想江梦枕言下何意,只觉得那些由红着脸的少男少女向他投掷的花果全变作了纷纷血雨,他忘不了床褥间刺鼻的血腥味,更无法坦然面对这一刻石榴迸溅出的甜汁,那些花上的露水和水果里的蜜汁都浸染着江梦枕的血和泪,如果他因众人的追捧爱慕而感觉到一丝得意,那他真就成了世上最无情无义的男人,我没兴趣,齐鹤唳的情绪低落下去,忍着难受硬梆梆地说:我不喜欢他们这样,也太轻浮了... ...
  这本该是齐鹤唳无限风光的时刻,但是他敛目垂首的一瞬,脸上显露出的表情仿佛仍是齐府里那个闷闷不乐的二少爷,江梦枕太熟悉他的动作神情,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高兴?江陵民风如此,他们没有恶意,只是感激你、钦慕你罢了...
  齐鹤唳抿着唇摇了摇头,快进去吧,我只觉得如芒在背,浑身都不舒服。
  哪儿就看死你了呢,面皮这样薄...江梦枕轻笑着转身回府,齐鹤唳用手虚护着他,跟在他身后进了大门。江梦幽见他们一前一后地走进侯府,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从功利上来说,她是该盼望他们和好的,这样齐鹤唳才会更加舍生忘死地为他们卖命,江家与玄甲军的联盟看似紧密,其实他们所依仗的只是齐鹤唳对江梦枕的感情罢了。经过晋王的事,江梦幽已不再相信这些情情爱爱,虽然目前齐鹤唳仿佛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江梦枕,但只要他另娶他人,这个联盟转瞬就会破碎。
  可江梦幽到底狠不下心逼迫弟弟什么,她能从江梦枕的眼底眉梢看得出来,他仍对齐鹤唳有情,但有情与和好之间还隔着千山万水,有些人虽然彼此难忘,却终究不能重归于好,也许是缘分已尽、也许是失去了重来的勇气,隔着一段距离相望而不相亲,让对方成为心底的一颗朱砂痣,或是午夜梦回时的一声飘渺轻叹,也许是最好的结果 。
  江梦幽迎上来道:恭喜将军得胜,你们可擒住五皇子了么?
  他被我刺了一枪,被军士押在后军,齐鹤唳恭敬地说:南宫先生会在三日内拟好会盟文书,等王妃过目后,会由信使送至各路义军处,届时我们拔营至江边,让义军的使者们坐船过江来见,以防有人通敌偷袭。
  江梦幽点了点头,如此甚好,我已命人备下好酒好菜,犒劳玄甲军的将士,万望赏脸尽兴。
  多谢王妃。
  江梦幽拍了拍弟弟的手背,梦枕跟我回内院去吧,让将士们放开些庆功,若冲撞了你就不好了。
  江梦枕应了一声,向齐鹤唳柔声道:铠甲上又是土又是血的,快去沐浴更衣,晚上好好喝几杯,今日你是江陵城的英雄,怎么高兴得意都不为过。
  齐鹤唳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赧然地说:怪我没注意,你是最爱干净的...我、我不喝酒,晚上正好和南宫先生商议接下来的行军布置。
  你不休息,难道人家南宫先生也不休息吗?松快一天吧,你又不是我的奴隶,更何况,从军的人哪儿有不喝酒的呢?
  齐鹤唳脸上发烫,讷讷道:...你还记得我说过的混帐话。
  小饮怡情,我以前可从没有不让你喝酒,是你自己...一个傻字从舌尖吞到肚子里,他们到底曾是夫妻,说话做事间常常不经意地流露出熟稔与亲密,江梦枕自觉有些越界,收了声随姐姐往垂花门走去。
  ...梦枕!齐鹤唳舍不得就此分开,在他身后怔怔喊了一声。
  江梦枕回眸一笑,向他轻轻挥了挥手,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别再郁郁不乐的,好么?
  齐鹤唳的目光直追着他们进了内院,他起伏的心绪被江梦枕的两三句话奇艺地抚平,好像被主人捋顺了毛。李参军与张副将结伴而来,见齐鹤唳望着内院傻站着不动,张副将不由笑道:咱们小齐真是个痴情种子,都过去三年了,对他的夫郎还是这样念念不忘。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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