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7)(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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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峰少年心性、受不得激,听了这话立刻嚷着道:我和他还没比试过,谁胜谁负尚未可知,叔叔干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姓齐的要是像你说的那么好,江公子怎么会与他和离呢?可见是驴粪蛋儿表面光罢了...
  什么!蒋昌宗手里的烟杆儿掉在地上,只觉得这件事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原来江公子嫁过人,齐将军正是他的前夫!怪不得我总觉得他们之间怪怪的...初次相见,齐将军见你和江公子坐在一处说话,脸当时就撂了下来,我还以为是恼怒我们让他久候、轻视了他,现在想来竟是在吃醋!
  看我这张嘴!蒋峰用手在自己嘴上打了几下,急道:你可别到处去乱说,这是江公子的私事,他信任我才告诉了我...
  我知道,叔叔我是那么没分寸的人吗?蒋昌宗捡起烟袋敲了侄子的脑袋一下,他思索片刻,突然笑了起来,你这小子,方才一张苦瓜脸,原来是在烦恼这个,你既舍不得江公子、又膈应他有过别的男人,是也不是?
  蒋峰忙摆手道:谁说的!我岂会因他嫁过人而看轻他?只是惊讶于他与齐将军的关系,总觉得他们俩之间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好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许多事都是不足对外人道的,就算已经不在一起,却对彼此熟悉极了...
  他们毕竟曾是夫妻,共同经历过许多事,有些默契并不奇怪,我看这对你倒是一件好事呢!蒋昌宗拍了拍蒋峰的肩膀,若江公子没嫁过人,你这出身想攀折凤子龙孙、金枝玉叶,谈何容易?就算他成了天下最尊贵的哥儿,只这一点瑕疵,议亲时那些自诩清高的世家子便不会要他,他的身份也不可能去做续弦偏房,这不正落在我们手里吗!
  蒋昌宗抽了口烟,又道:再说他与齐将军,他俩若能过下去,又何必分开?既然已经分开,又怎么会再重蹈覆辙呢?再退一万步说,在这样的情境下,他俩若还是互相有意,早就该破镜重圆了,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江公子显然无意与他复合,所以齐将军见了你,才忍不住地要冒酸水!哎呀呀,你小子真好福气,若没有这件事,你与齐将军去争,哪有什么胜算?如今却是他明知无望、在做困兽之斗了,你明日好好表现,让江公子更高看你一眼,说不定真有机会抱得美人归了!
  蒋峰虽然听得云里雾里,却仍被叔叔的话煽动起了少年意气和满腔斗志,是啊,齐鹤唳是江梦枕的以前的丈夫那又怎么样呢?重要的是江梦枕以后的丈夫会是谁!他一个和江梦枕再无关联的前夫,凭什么耀武扬威、管东管西!蒋峰的心里像是塞了一团火,他突地站起来,拎起斩/马/刀闷头直往外冲,我去练刀了,明儿正好让江公子看看谁弱谁强!
  蒋昌宗忙追着喊:傻二狗!别练脱了力,演武是车轮战、要保存体力!
  知道!
  声音传来、人已走远,蒋昌宗笑着摇头,咂着烟嘴儿说:听风就是雨,真是年轻啊...
  大约只有涉世未深时,才这样炽热的心动,莽撞冲动、不顾一切,只为心上人的一笑,连命都能抛舍,蒋峰提着刀往校场走,见夜幕中有个人提着枪正从场中走出来,俩人狭路相逢、都是一愣,蒋峰向他拱了拱手:齐大将军。
  汗透重衣的齐鹤唳也回了一礼,蒋少将军。
  夜色中二人都没再说话,擦肩而过时,久经战阵的两人都感觉到对方敛而不发的杀气,心里俱都一紧,皆知明日一战会是一场前所未遇的硬仗。
  旌旗招展、号角声喧,在这肃杀的冬日江畔,五皇子人头落地,四路义军歃血为盟,江梦枕与姐姐坐在高台上,看着万千军士整齐列阵、齐声呼和,其后是奔流了千万年的大江,心中也涌起一股激荡的豪情,仿佛山河天下、千秋功业尽在眼前。
  在祭旗誓师之后便是演武比试,其实黄眉、红巾、青羽三军的主力在大江对岸,不过是从随主将前来会盟的一二百人中选出几人上台一战,旨在体现军威、共襄盛举,各军虽都希望能够取胜压倒对方,但到底不是什么机要大事。只是对个别人来说,这场比试的意义远过于此,事关男人的尊严脸面,如果输了,以后就难在心上人面前抬起头来,更会被情敌鄙视嘲笑。
  铜锣一敲,先有一个系着红巾的人出来挑战,而后黄眉军里也出来一个人,二人斗了十几合,红巾军的士兵一脚把对手踹下了擂台,蒋峰从座位上蹿起来大叫了一声好,曹主簿的脸黑如锅底,让人把那输了的士兵拖了下去,而后各军陆续有人上台,也是互有胜负、场面极为热闹。
  齐鹤唳今日会上场吗?江梦幽看着场中低声问:这里毕竟是玄甲军的主场,若让别人赢了头筹,他可要面上无光了。
  江梦枕很自然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本事,当初遴选羽林卫,他是打通关的第一人,还把甲等头名的金牌送给了我...他语声一顿,怅然道:只可惜那时我失约没去看他,这回也算略可弥补一些遗憾了。
  江梦幽瞧了他一眼、没再说话,遗憾真的可以弥补吗?如果所有的遗憾都能被补偿,江梦枕又何必一面惦念着齐鹤唳、一面不肯给他一点和好的希望?
  已有十几人上台斗勇,蒋峰越看越是技痒,终于忍耐不住提着斩/马/刀跃上擂台,擂上站的是一名玄甲军大汉,他已连胜了三个人、正在志得意满的时候,蒋峰把刀平举,口中道:我的刀有点沉,你可要小心了!
  大汉也是用刀,满不在乎地说:你只管放马过来!
  好!蒋峰抡起刀劈头下砍,大汉举刀一搪,只听铮地一声、而后又是谁啊地一叫,众人定睛再看时,惊见大汉的长刀断成两截落在地上,他双手鲜血直流,竟被这一刀之力震裂了虎口!
  观战各军一片哗然,红巾军的人高呼呐喊,有人扯着嗓子兴奋地大嚷:我们少将军天生神力、战无不胜,光那柄刀就有八十八斤,连虎豹也能一刀劈死,与人比试从未输过,我看你们就别上去送死啦!
  哦?齐鹤唳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握着长/枪缓步走上擂台,身形与枪一样地挺拔卓然,请教少将军高招了。
  玄甲军见此也闹腾起来,二人还没开打地下的呼喝声已经响彻云霄,蒋峰方才外放跳脱的神气在几个呼吸间收敛下来,他盯着齐鹤唳极黑的眼瞳,凝神道:请!
  无论台下多闹,擂台上两个人之间的气场却静到几乎凝滞,齐鹤唳并不抢先出招,而是等着蒋峰率先出手,高手之间、兵刃未接,比斗已然在无声无息间开始。蒋峰的性子不如齐鹤唳善于隐忍,他的第一刀终是被齐鹤唳等了出来,非劈非砍、而是试探的一招平推,齐鹤唳也虚晃一枪,在枪花抖出的千万点寒芒中,枪尖取他手腕!
  观战的众人本以为这定是场让人血脉贲张、高喊喝彩的热辣大战,哪知道两人你来我往、过了十几招,却连对方的兵刃都没有碰到,各凭着腾挪的身法在擂台上游走试探。欢呼呐喊声越来越小,并非是因为比试不够精彩,而是大家都开始手心冒汗,提心吊胆地看着台上的刀光枪影,根本猜不透他们的下一招又会从哪里使出来。
  你的话说得太早,江梦幽看着擂台道:我看胜负真未可知...
  江梦枕欲答话时才发觉自己一直在屏着呼吸,忽然,底下传来铛铛铛的刀枪相击,江梦枕紧张得立刻忘了自己想说什么,只见擂台上的二人突然同时变招加速,一改试招时的谨慎,使尽浑身解数向对方猛攻,刀刃与枪尖碰在一起似乎要溅出一片火星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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