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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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以她这连续两天晚上都没睡好觉,可这事再拖下去也不成,遂还是伏案,斟酌着字句写了一版又一版书信,最后搁下笔一看,外头天都黑了。
  将信笺装进信封中,交由盈袖派侍卫送了出去。
  盈袖回身至廊檐下时,忽听得身后圆月门上响起一阵脚步声,腰间佩刀撞在革带上,很好分辨。
  回头去看,进门两名侍卫皆是当日随同贺兰毓前往灵州的,手里捧着两个锦盒,恭敬到了跟前。
  “相爷吩咐,教卑职将此两个盒子交于夫人赏看。”
  盈袖闻言面上顿有喜色,不敢耽误,忙唤来两个小婢女将盒子接了过来,又谢过一番。
  后话问起,得知贺兰毓已至常州不远,约莫这两日便回,她本想拐弯再问问温氏,但谨慎起见,还是算了,只道是若温氏还在,相爷想必也想不起来送东西回来。
  这厢领着两个婢女进门,盈袖教人将锦盒放置在小几上,便冲齐云舒道了声喜,“瞧这模样,主子往后大抵便可高枕无忧了。”
  齐云舒刚写完那封信,面上神情还恹恹地倦怠,半撑着软枕命人打开来,只看了一眼,顿时面上血色褪尽,一声尖锐的惊叫几近刺透屋脊。
  声音响遍整个后院,对面窗边架子上的八哥儿闻声吓得忙扑棱起来,“渺渺……渺渺……”
  一旁的小婢女心头一惊,不明所以,却也念及午间同伴被扇烂的脸,赶紧将八哥儿的架子取下来拿箱子半掩着盖上,上头再铺一层布隔住声音,生怕再给自己招来无妄之灾。
  常州寄出的信,侍卫来去皆是快马不歇,一日一夜便至贺兰毓下榻的驿站。
  信递到他手上,并没来得及拆开便在烛火下付之一炬,里头的说辞不消看他也心知肚明。
  皇帝、太后、齐家,既然都不肯消停,那便一个都别想安生好了。
  清晨辰时过二刻,楼下车马准备妥当。
  贺兰毓出门下楼,在楼梯口,碰见了头戴帷帽的温窈,许是这些日子始终刻意回避,两个人已经有好几日未曾碰面了。
  那日她一场声嘶力竭的哭泣,将他那些年所有千丝万缕的猜测都一锤定音成了事实,人有时候不能知道真正的真相,至少在晚了那么多年之后,知道了又有何用,随之而来的只有如山一般铺天盖地的无力与痛苦。
  可那么多的难过,温窈先前一直一个人压抑着,如今哭过了、说出来,仿佛痛苦也能一分为二给他一半,心结消散许多,先前路过城镇,她甚至外出买了些胭脂水粉取悦自己。
  或许便如那时在灵州,赵星留所言:世上之人生来便注定要受许多旁人的委屈,那便不能再自己委屈自己。
  温窈如今已经换回女装打扮,帷帽的面纱未曾放下来,四目相对,贺兰毓脚步稍停了下,示意让她先走。
  她也不遑多让,抬手将面纱放下,提步往楼下去了。
  贺兰毓跟在她身后几步之遥,路过大堂柜台前时,想起来问她:“早上用过早膳了吗?”
  廊檐下雨声滴答不停,温窈没听到,步子未曾停留便已踏上着脚踏,躬身上了马车。
  一旁驿丞面上尴尬不敢显露,忙接口道:“回官爷的话,夫人早起未曾要过早膳,厨房倒是一直备好了,要不要小的给您打包一份?”
  贺兰毓收回目光嗯了声,临驿丞转身前,又嘱咐说:“甜食也给装上两份儿。”
  温窈进了马车中便靠着车壁补眠,不多时,外头有人敲了敲车门,递进来个食盒。
  她打开看,上头两层放着碗清粥配三个素菜,一碟小酥肉,底下是樱桃煎和奶花儿酪,全是她平日惯爱的口味。
  温窈吃得不多,用过膳,便从右手边的小立柜里拿出小巧的棋盘与两盒玉石棋子,摆在面前的小方桌上,自己与自己左右对弈打发时间。
  这日后来雨下得太大,未及下半晌,窗外的天已经阴沉一片,马车不利于行,周遭却还没有驿站可供落脚。
  贺兰毓派人往前探了探,最后偏离了些既定路线,寻到一处佛寺借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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