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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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里顾钰都对她这样那样了,她哪敢羊入虎口,住进顾钰的府邸。虽说那些荒唐事只发生在梦里,但她的梦一向很准,顾钰对她必有所图。
  想到此,沈络欢不禁想起十年前,顾钰还是太傅之子那会儿……
  一次宫宴,顾太傅带着十一岁的顾钰赴宴,推杯换盏间,笑侃:“陛下有意将嘉宁公主许配给犬子,你们羡慕吗?”
  氛围尚好,众人戏谑起哄,刚好被先帝听见,先帝笑骂一句,指了指顾钰,对她说道:“欢儿,来认识一下你的情哥哥。”
  她清楚记得,那个少年腼腆一笑,如春雨初霁的霓虹。
  十一岁的顾钰尚且稚嫩,眉眼温和,哪像现在,心理扭曲,恶贯满盈。境遇真的会改变一个人,自家门遭人血洗,他再也回不到当年。内庭的日子昏暗无光,必须竖起浑身的刺,去抵御外界的嘲讽和伤害。
  沈络欢甩甩头,将对顾钰的同情抛到脑后,他就是个杀千刀的宦官,没什么值得同情的。
  *
  又半月,车队穿过宁远、广宁等地,还是未见逃兵和流民,沈络欢心里愈发不安,而比她更不安的是兰儿。兰儿在后宫长大,没怎么见过世面,一听辽东大都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宦官,连做梦都会尖叫。
  是以,在车队经过鞍山驿堡时,兰儿携着细软逃跑了。
  沈络欢:“......”
  没了贴身侍女,沈络欢来了火气,“孙启昇。”
  “奴才在呢!”孙启昇赶忙跑过来,见小公主闷声不讲话,试问道,“公主想出恭?”
  沈络欢瞪他一眼。
  孙启昇知道公主是因为兰儿恼火,说来,车队里谁都可以跑,唯有公主不可以,她所代表的是皇族的颜面。
  “要不,奴才让您咬一口,发泄一下?”孙启昇撸起袖子,露出一截手腕。
  沈络欢拍开他的手,红着眼眶道:“本宫才没那么脆弱。”
  孙启昇弯唇,年轻的面容浮现一抹笑意,“咱们公主宽容大度,不与兰儿那贱人一般见识,兰儿有您这样的主子,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惜她不惜福,以后必定吃苦头。”
  不是孙启昇嘴毒,而是明白一个道理,宫里的嫩芽没了润雨滋养,很快就会干枯。
  沈络欢就着他递来的锦帕,擤了一下鼻子,因天气寒冷,挺翘的鼻尖泛起淡淡的红,“老孙,你觉不觉得我们中计了。”
  “这话怎么讲?”
  沈络欢回忆起途中所见,素手轻拍膝头,“或许,鞑靼和瓦剌根本没有动作,是顾钰故意放的假消息。”
  孙启昇不是没有这种猜测,但弄不懂顾钰的目的,单纯只是为了索要粮饷和人质吗?不怕激怒皇家,引来杀身之祸吗?
  沈络欢自然也是这么忖度的,才没有停止前行,可愈接近辽阳,愈不淡定,种种迹象表明,她被顾钰坑了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战乱是顾钰刻意制造的假象,那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想要得到她。
  想到此种可能,沈络欢不寒而栗,腾地站起身,“不行,咱们不能进城。”
  孙启昇拍了一下大腿,“诶呦公主,咱人都到了顾钰的地盘,说不进城,会不会......?”
  恰有冽风吹来,沈络欢浑身哆嗦,拢好氅衣转身就走,脆而甜的嗓音响在黑漆漆的夜色中,“众将听令,即刻启程回朝!”
  众人惊讶不已,只见小公主提着裙裾,小鹿一样跃上马车,狠狠拍了一下赵修的兜鍪,“快驾车,二愣子。”
  与旁人的反应不同,赵修扶正兜鍪,拿起马鞭立即驾车。在他的意识里,公主是天,不可违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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