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宫情史 第51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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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延休知道她身子不便,赶紧又自己起身,左右一瞥,找了一张舒服的椅子,亲自动手把上面堆放的各个包袱挪开,又用袖子擦了又擦,觉得还缺了啥,半日想起来,赶紧到床上找了个绵软的枕头给她当坐垫。
  也还算是粗中有细的一个男人。完颜绰怕他尴尬,拿枕头靠着腰,大方地落座了。茶水是阿菩带的,她浅浅地饮了几口,然后捧着暖手,对耶律延休说:“你也坐。”
  椅子和完颜绰那张摆得一排溜边儿,耶律延休不敢跟她并肩坐,干脆拿个衣箱垫上包裹,一屁股坐了上去。
  完颜绰说:“北院夷离堇批复了你去北边的事吧?”
  “嗯。”耶律延休点点头,“打算收拾收拾就过去,那里现成的有两支斡鲁朵,另外我从西京再召集六万人,争取把整个北边都收拾住,还能余点人看住东边的靺鞨人。”
  “北边胜负参半,转眼春季,牛羊要下小崽,估计蒙古那里也无心恋战。”完颜绰说,“你不要去吧。”
  耶律延休瞪圆了眼睛,未及说什么,又听见完颜绰道:“我这里没有能放下心的人,想来想去,还是得你。”
  ☆、11.11
  完颜绰明眸皓齿,可是出语森然,耶律延休不知怎么浑身发寒,想起王药, 不由瞥了瞥她的肚子, 她的双手交握着放在肚腹上,正襟危坐, 仿佛刚刚说起的“没有能放下心的人”也把王药一并打入了“不放心”的另册。耶律延休不敢问为什么,只听见完颜绰又在问他:“在并州,前前后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尽力回忆, 把每一个细节都告诉我。”
  耶律延休忍不住又想挠头皮,但是, 他也不是笨人, 完颜绰今日突然造访,又说了这些奇怪的话, 肯定是意有所指,此刻特别提到并州, 莫不是并州有什么事可以指证某人?他不敢多想,只能慢慢回忆,把并州叛乱的起始,以及王药发现并州汉人唆使他所带领的并州士卒做坏事,并将所有人一并处死的前后始末都告诉了完颜绰。
  “也就是说,王药把参与的人都灭了口?”
  “嗯啊。”
  完颜绰眼神陡然变得阴沉沉的,锋芒锐利,但她吸了几口气,还是淡淡地说:“这还不够。”
  “还不够什么?”耶律延休傻乎乎地问。
  完颜绰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只道:“我现在容易心悸,不怎么经得起疲劳和惊吓,你既然在京,又不肯担任夷离堇或枢密使,我就把禁军统领的位置交给你,你好好帮我管好内宫的禁卫。”她见耶律延休连连点头,却又想起他也是王药再三推荐的,难道就一定没有问题?
  可是不能再想下去了,完颜绰只觉得头里胀痛,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她又说:“延休啊,我现在最信任的也只有你了,若是有什么事要你帮忙的,你一定不能推辞。”她用心观察着耶律延休的神情:他惊诧中带着感激,用力点了点头。
  回到宫里,天已经擦黑了,踏进寝宫,里面烧得暖融融的,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王药散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氅衣,刚刚沐过的长发还湿着,黑黝黝地垂在肩头,又宛转到后背,如一匹缁绫,衬得一张面孔皎皎如朗月。
  他正在练习冲泡奶茶,炒米的芬芳随着滚热牛奶的注入而弥散开,接着是茶叶的清香也扑鼻而来。他滤清茶叶,搅拌着酥油,抬头笑道:“才回来?是不是前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完颜绰这才想起自己先是出去遛弯儿的,而且还叫他帮着看奏折,结果奏折没来,她也一跑好久,不知他有没有起疑?她故意笑得甜润润的:“你看你们臭男人,只知道大事小事,心里唯独没有你怀孕的妻子,连我有没有用膳都没问!”
  作得好没道理,但此时随她怎么作,也只有陪一陪笑的份儿。王药指指膳桌,又指指自己面前的奶茶壶:“这不下一句就得问了吗?还不是担心你太忙,怕你不注意自己的身子?”自然而然地过来扶她,又问:“是不是遇到犯难的事儿了?”
  老问这个,只怕有鬼!完颜绰存了心思,到底瞧他一言一行都有些诡异在,笑道:“什么犯难事儿都没有。你还是到南院去当枢密使吧,军国大事,总得有人替我操持才好。你看,白瞎了你这么个大才,天天就是暖被子冲奶茶,可惜了的!”
  王药不疑有他,笑得:“得得,你朝令夕改的毛病,得改改!我现在这样挺好,你要有烦难,我来帮忙没问题,就这样平日里我不操持太多,心情还好呢!”完颜绰看他,一张脸光洁紧致,皮肤跟十七八的女孩子一样好,果然是富贵闲人的模样,不由上去捏他的脸:“敢情就该我天天劳累操持,没几年下来,只怕就要比你老相——不行,可不能这么着!明儿我就把折子都捧你这儿来,你天天批阅不完不许上榻睡觉。”
  笑闹一阵,和和美美把饭吃了,再喝一盏温热的奶茶,胃里舒服起来。两人并头躺在被子里,喁喁地说些私话,情热时额头贴着额头,唇吻随时可以相接,王药呼吸略重起来,忍不住就揽着她的腰,渐渐地往下亲吻,边吻着边说:“我就亲亲,其他的,一定把持得住。”
  完颜绰让他亲着下颌和耳垂,玩笑着说:“没事,忍不住,我这里有的是漂亮宫女,给你两个出出火也不是不可以。”说完,屁股上就被他轻轻拍打了两下,这熟悉的霸道爱抚,她心里却陡然一酸,暗暗咬了咬牙关。他的吻继续向下,到了她的脖子,柔嫩的咽喉,素来对他不设防,但她今日却缩了缩,随即笑道:“痒!”
  王药有些诧异,懊恼地说:“怎么怀孕还会添这个毛病?”只能避开,又想去吻她的胸,完颜绰一个翻身,背对着他:“睡吧,我今日困死了。”
  王药或许落寞,但她看不见,只知道过了一会儿,他不老实的手往她肚子上抚摸,而她双手交叠,牢牢护着肚子,他的手左冲右突,始终只能落在她的手背上。她听见背后的他先是在笑,但渐渐笑声止息,又少顷,他的呼吸变得浅浅的、急急的,再过了一会儿,手也收了回去,小心地掖了掖她肩头的被子,一会儿就呼吸平稳,沉沉睡去了。
  一大叠奏折像以往一样,搬入完颜绰的寝宫,交由王药审阅,重要的他会单独放在一边,写出略节,不重要的则用写着“览”“该部处置”等字样的纸条夹着,等完颜绰上朝后回来再缮写一遍,第二日由黄门令交发枢密院与宣徽院,再由这些中枢机构发到下头各省各部。王药处置完这些,通常还有闲暇,便是奋笔疾书撰写他的《帝鉴》。
  “这些日子,里里外外有没有发现他哪里不对劲?”完颜绰悄声问阿菩。
  阿菩答道:“寝宫里侍奉的都是靠得住的,也遵着主子的吩咐在悄悄窥伺他,都说和以往一样。”
  王药批阅的奏折也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完颜绰想了想,说:“今日抽个空,到外头围房单独召见耶律延休。和以往一样,务必机密,我身边的任何事情若有谁泄露半个字给王药,前头杖毙的就是榜样!”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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