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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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蕴忙跪下:“臣曾任苏州知府,离开苏州不久,苏州便有一场纷乱,苏州府库被抢。臣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虽挂心苏州,但因与新任苏州知府并无交情,身为京官不敢与外官擅自往来。待七年前搜出这两箱东西后,臣辗转反侧,苦于没有证据,又不知状告何人,一直封存这些东西不敢善动。”
  “吭。”凌郡王强忍住笑意,用帕子擦了下嘴,心道谢蕴好厚的脸皮,私自扣下证据,且证据还是银子金子的事也干得出,说话时还能这样理直气壮、大义凛然。
  皇帝一双眼睛向凌郡王看去,“十分好笑?”
  “儿臣……”
  “出去笑一个时辰。”
  “……遵旨。”凌郡王躬身出去。
  “安南伯,你有何话可说?”皇帝问。
  安南伯忙道:“皇上,这穆家行径看起来委实奇怪,竟像是跟谢家有仇一样,谢家人在哪里,他便出现在哪里,且总会生事。”字斟句酌地说了一通,看谢蕴微微眯眼,料到自己说中,长吁一口气,疑心除了这些,谢家还在穆家搜到其他证据。
  皇帝笑道:“果真?”
  “果真,老臣先前领命围剿江南水上盗贼,曾抓住一伙人,仿佛领头之人叫薛令,并非穆令,但是他手下却是叫穆行的。因是老臣最后一次身负皇命领兵,是以,老臣还记得。老臣曾听人诽谤谢尚书是贪官,想来是寻常百姓不明就里,不知苏州府一半税赋被水贼截去,才有此一说。”安南伯伏身。
  谢蕴听到一个“薛”字一凛,疑心是薛蕴后人,再三将雪艳看过,将穆字换成薛字,心道雪艳、薛燕卿……可见,雪艳是薛家后人,难怪敢在他生日宴席上唱一捧雪,见雪艳要开口,忙磕头道:“陛下,臣认出这雪艳是谁了,他原是臣在苏州故旧薛老先生之孙,有道是升米恩斗米仇,臣先扶持他祖父,叫他家成了小康之家,谁知他祖父见臣因《据经》一书被皇上器重,心中不服,以他曾指点臣数字要求臣属上他的名。后倾家荡产状告臣,臣因不肯与他一般见识,割席断义后便不曾再打听他家的事。”
  雪艳见谢蕴认出自己,又听谢蕴颠倒黑白,不禁怒火中,又知安南伯不敢跟谢家鱼死网破,舍弃了穆行、薛令,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薛家死伤无数,只剩下草民一个孤鬼,自然由着你们来说。”那箱子里的官银明明是谢蕴贪去的,竟然说成苏州府库之物;可恨他手上又没有证据。
  原本只是来查科场一事,不想又扯出这么多事,皇帝淡笑道:“今日说的是科场一事,旁的不必再提……”
  “皇上,还请皇上慈悲,彻查此事,还臣一个清白。”谢蕴磕头。
  安南伯恨不得皇帝将谢蕴拖出无门斩首,但因被谢蕴握住把柄,不得不也跟着求:“皇上,这水贼打了臣的旗号委实可恨,不可不彻查!”
  平清王心知皇帝留住谢蕴把柄,未必不是为了狡兔死,走狗烹,日后好收拾谢蕴这贪官污吏,此时见谢蕴奸诈地要“金蝉脱壳”求皇帝将这些罪名推到早已经家散人亡的穆家头上,便笑道:“谢尚书,事有轻重缓急,眼下安抚住学子们才是当务之急。”
  “皇上……”谢蕴忙道。
  皇帝开口道:“雪艳,原名薛燕卿,薛家最爱与谢尚书为难。如此推算,那试题,也是你有心与谢尚书为难?你到底是如何知道题目的?”
  谢蕴看皇帝并不看他,跪在地上,心里颤栗不已,原当皇帝十分器重他,如今看来,也不全然是器重,台阶已经架好,皇帝却不肯顺着台阶下台还他一个清白身,可见,谢家将来绝不会好了,少不得,要被皇帝秋后算账……
  ☆、34预知之能
  雪艳有两个秘密,一是自己是薛燕卿,二是,自己是再生之人。原本他是宁死不说的,但如今他的身份已经揭穿,又有谢弘宗的文章佐证——难不成,他要推说谢蕴太平日子过腻歪了,有意弄出是非来?如今心恨谢蕴还好端端地隐藏着,自己却不得不暴露出来。
  “草民有一事要向陛下坦诚,还请皇上屏退左右。”雪艳匍匐在地上。
  皇帝道:“事无不可对人言,你有话尽管说吧。”
  雪艳跪在地上,坚持道:“皇上……”
  “你一个小小戏子,不足以服众……”皇帝的眼睛向安南伯、谢蕴、理亲王三人看去。
  理亲王忙跪下磕头道:“父皇,儿臣不知……”
  “不知就是你的罪。”皇帝冷笑,“雪艳拉出去砍头,安南伯降两级,谢蕴,贬为正六品苏州通判,罚俸五年,罚银十万两,其子谢弘嗣贬为梁溪县令,门下其他子弟,在职的,一律降三品,着锦衣卫立时上门搜查谢家,免得谢蕴你再留下几箱子官银做证据。理亲王,贬为理郡王。其他监考官,降三级。”
  “……谢主隆恩。”安南伯磕头,虽是无妄之灾,但只去了两级,也算是幸事,更何况,谢蕴要回苏州去……
  谢蕴磕头“谢主隆恩”四字字字泣血,大难不死,但再回苏州,又是区区通判,丢了颜面不说,只怕在苏州的日子会如履薄冰;更何况还有那抄家……
  理郡王哭道:“父皇,儿子委实无辜。若叫儿子跟谢尚书一同降爵,岂不是叫人以为儿子也搀和在考场舞弊里头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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