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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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氏是善学的岳母,该着比刘氏长了一辈,刘氏上前见礼,喊了声亲家太太,封夫人道:“早说请你们过来,一向没得机缘,以后都是一家子,如此外道做什么?”说着,瞧了女儿一眼道:“静云,还不见过苏府的老夫人夫人。”
  徐静云有些羞涩的蹲身行礼,苏婆子忙拉起她的手仔细端详了端详,倒是把徐静云端详的更有些不自在,可也知道这是婆婆,不敢怠慢。
  采薇知道她小叔好容易有个媳妇儿,她奶定是稀罕的不行,可在人家大门外这么端详,也不大像话。
  采薇上前行礼:“采薇见过徐姐姐。”她奶一听道:“胡说什么?她是你小婶婶,怎的叫起姐姐来?”
  这一句话徐静云的小脸腾就红了,采薇却顺势从她奶手里接过徐静云的手道:“小叔还没成亲呢,现下先认作姐姐以后再改。”她这话说的极俏皮,封氏都不禁笑了起来道:“二姑娘这话说的好,如今先论姊妹吧!”
  徐静云牵着采薇进了府,路上一一指给采薇看她家的园子,侍郎府的园子比尚书府要小很多,但胜在精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更别有一番味道,最难得倚着假山挖了一个偌大的池子,池中植了许多碗莲,如今正是六月,一朵朵出水的荷花在日头夏婷婷玉立,仿佛一个个二八的韶华少女,风姿卓越窈窕妩媚。
  戏楼就搭建在莲池一侧的水榭对面,水榭收拾的清雅不俗,起了个蛮有趣的名儿叫“得藕榭”采薇看了牌匾不禁乐了,听说这位侍郎大人性子颇为板正,若是起得这样的名儿,骨子里倒是个诙谐之人。
  徐静云见她看着水榭上的匾额发笑,不禁道:“这是那年盖这水榭时,我爹起得名儿,谁见了都说古怪。”
  采薇道:“因何而得藕……”指了指池子里的迎风招展的莲荷道:“应时应景,怎生古怪了?”徐静云不禁扑哧一声笑道:“心兰总说你学问好,说出的话格外有趣儿,今儿我才知道,果真呢。”
  采薇道:“郑姐姐那是客气,不过就认得几个字罢了。”徐静云眨眨眼,低声凑近她道:“你少在我跟前弄鬼,你在外头做买卖的事儿,我早知道的,心兰说冀州府那个鼎鼎大名的东篱轩就是你鼓捣出来的,你家的竹茗轩也都是你管着。”
  采薇不禁笑了,知道这些事儿原也瞒不住,便道:“弟弟还小,我爹的身子骨又不好,我也只能效仿木兰从军硬着头皮上阵了。”
  徐静云扑哧一声笑道:“这个比喻恰当,亏了你是个女孩儿,若是男人,让这天下的男人岂不愧煞了。”两人年纪相仿,说说笑笑倒分外投契。
  台上的一班戏子身段唱腔的确出挑,只是唱的戏没意思,满床笏,琵琶记,前面一出太热闹后面一出太苦闷,真把采薇给烦的够呛,后来是徐静云瞧着她实在难过,便引着她去那边逛了逛她家园子才好些。
  吃了中饭,便近了未时,苏婆子毕竟年纪大些,在家时,每日必要歇晌午觉的,如今撑了这大半天,早有些倦上来,刘氏便起身告辞,封氏也没很留,直送出了仪门外,瞧着苏家的车马去远了才回转。
  晚上徐侍郎回府便问妻子:“如何?”封氏道:“虽是小门户,却丁点儿瞧不出,颇体面,他家二姑娘尤为出挑,模样儿还在其次,这份机灵聪慧却极少见,且行动大方,说话得体,不知他家怎样教养出这样的姑娘来,便是咱家静云,若认真比照起来,也失了几分机灵气。”
  徐侍郎不禁笑道:“你哪知道这位二姑娘,真真不能小瞧了去,我今儿我才听说他家一桩奇事,你道他家的买卖谁掌着?”
  封氏奇道:“不是苏善学的哥哥掌着还能是谁?她家的小子过了年也才六岁吧!”徐侍郎道:“他家的买卖不在京城,可在冀州兖州两府却是鼎鼎大名,这两年苏善长早就不管事了,管事的是他家二公子。”
  “二公子?苏家何来的一位二公子?”许侍郎道:“这不过幌子,就是这位二姑娘,当初他爹病了,弟弟又小,便交给她了。”
  封氏愕然:“她一个才十六的姑娘家,哪会做什么买卖?况且,这样抛头露面的,将来可如何是好?”
  徐侍郎叹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不过却是个既孝顺又有本事的丫头,将来谁娶了家去,也是造化了。”
  ☆、63喜出望外周子明中举人
  采薇刚回家,小叔院子里的下人就过来说:“叔老爷请二姑娘过去呢。”采薇还没怎样,三月先撑不住笑道:“姑娘猜的果然不错,叔老爷还真惦记着呢。”
  采薇调皮的眨眨眼:“娶媳妇儿这样大的事,哪个男人不惦记。”说着,出了自己的屋子上小叔院里来了。
  如今正暑热,虽过了晌午,热气却未散尽,皇上赐婚,挑了九月初六的好日子,前面几个月准了苏善学的假,让他在家筹备婚礼事宜,他不惯这些俗事,反正上面有长兄长嫂和母亲操持,连官场上的一概应酬都是能免则免,每日在家里练武看书,倒乐得清闲自在。
  采薇一进来就看见她小叔正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看书呢,这架葡萄原来人家种下的,采薇买下宅子收拾的时候,别院子的花木都撅了重新种,只这架葡萄没舍得,当时都过了十月,别说葡萄,连根儿叶子都是没有,但那缠绕而上的藤蔓却颇粗实,没个十来年光景长不成的。
  采薇想着来年过了夏再瞧,若是结的葡萄好,正好可酿葡萄酒,若不好,再换一架子常春藤来,这一忙活到忘了这事儿,今儿一瞧,翠绿的葡萄叶间,已经坠满一串串剔透的果子,远远看去,仿佛一粒粒黑紫色的珍珠,她小叔就挪了个竹榻在下面躺着看书,自在的不行。
  不过,看书?采薇不禁失笑,记得小时候,周伯升教她认字,她奶每每掐着小叔的脖子过来一起学,小叔却坐不到一会儿,觑着她奶没注意,嗖一下就跑了,她奶手里拿着根烧火棍追出去,哪还瞧得见影儿,只能扶着篱笆门,一个劲儿的骂,如今想起来就跟昨日一样。
  因此现在瞧见小叔端着本书看,采薇觉得颇有几分诡异,苏善学看见她,放下手里的书,笑着招了招手:“疯丫头过来。”
  采薇不禁白了他一眼,走到他旁边的石凳上坐下,下人上了茶来,采薇接过抿了一口,低头看了看桌子上书,挑眉道:“列国志?”苏善学道:“这个还算有趣,我倒是瞧得进去,比那些酸倒牙的诗词强多了。”
  采薇看着他,哦了一声,笑眯眯的不说话,苏善学不禁有些着急起来,端起桌上的茶盏咕咚咕咚灌了半盏下去,突然道:“小薇薇,师兄让我捎什么话儿,我可都捎来了,你们俩这些年假借我的名义通信来往,我也没跟旁人说,小叔对你可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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