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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茱莉亚.约恩斯多提尔-」王万里望向窗外。「-是冰岛人吗?」
  冰岛人通常用父亲的名字为姓,男性后面会加上『森』,女性则会加上『斯多提尔』。
  『约恩斯多提尔』在冰岛语的意思,就是『约恩的女儿』。
  茱莉亚拉下外套兜帽,证实了我们的猜测。
  一头银色的长发飞散开来,露出白晳的瓜子脸、似冰块般尖削的五官线条跟没有血色的双唇,浅灰色的眼瞳透过后照镜跟我们对望,带了点促狭的神气。
  「很多北欧人都有银发跟白皮肤,我们家族的女性成员也是这样。」她唇际透出一抺笑意。
  「但这个时间在这里,可就没这么简单了。」我转动方向盘,超过一部旧车。
  「这是这几天的报纸,你可以看一下。」我的搭档拿了一小叠报纸递给她。
  她目光落在报纸头版,那张卢颂唐提供的照片,「雪女?」
  「这一阵子几件街友的命案,华埠的居民都认为是雪女做的。甚至已经有人已经开始带武器组队巡逻,寻找雪女的下落。」王万里说:「萨姆尔担心你在华埠,可能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我今天才入境。不是吗?」
  「你除了泰柬边界,应该还待过很多地方吧?」我问。
  她点点头,「苏丹、衣索比亚、乌干达都去过了,来纽约前待的地方是刚果。」
  「这么多地方啊,」我说:「你在那里应该见过,有时候只要靠恐惧、憎恨之类的情绪,就可以引发群眾大规模的恐慌,甚至是暴动。这种情况下跟他们说理,大概没几个人听得进去。我说得没错吧?」
  「那我该做什么?」
  「你座位旁边有一个演员用的化妆箱,」王万里说:「待会进曼哈顿前找个地方停下来,我们想办法改变一下你头发跟皮肤的顏色。」
  「我应该可以自己来,」她将化妆箱放在膝上打开,仔细打量里面,「以前我们学过怎样乔装,不会吧,连改变眼睛顏色的隐形眼镜都有?」
  「你以前学过?」王万里问。
  「在阿富汗工作时,当地的老鸟提醒我们女性儘量不要单独外出,还教我们简单的变装术。让我们外出时可以扮成男人、老头子、老太太什么的,比较不会引人注意。」她拿起油彩,在脸庞搽上一层褐色,「有一次我忘了变装就出门,在街上真的被陌生男人盯上,-」
  「你当时怎么办?」
  「我临时鑽进小巷,从旁边的晒衣架拉了件当地妇女穿的黑斗篷,再抓两把砂子、泥土什么的在脸上乱抹一通,走出巷子时,那个男人以为我是住在当地的老太太,吓得退出好几步。」
  我大笑两声,「你在这些地方是做什么工作的?」
  「嗯,-大概是国际组织的志工吧。」
  前方已经能看见曼哈顿岛上交错的摩天大楼,在橘红暮色画下黝黑如影的天际线。
  ◎◎◎
  推开『天涯海角』贴着『今日店家有事,晚餐时段休息』的玻璃门,萨姆尔从柜台后走了出来。
  「你们不是接到茱莉亚了吗?」他的目光在我们脸上游移。
  「萨姆尔叔叔,我在这里。」一个头戴棒球帽,黑发,咖啡色皮肤的小个子打我们身后鑽了出来,一把搂住萨姆尔的头颈。
  萨姆尔双手握住小个子的肩头,仔细打量好一阵子,「不会吧?真的是你?」
  「大部份都是她自己动手的,」王万里耸耸肩,「我们不过用棒球帽藏好她的长发,让她看起来像男孩子而已。」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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