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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花了三十个小时,将八十五个受了重伤的孩子,重新拼装成七十个四肢健全的孩子-」
  「等一下,」我说:「『将八十五个受了重伤的孩子,重新拼装成七十个四肢健全的孩子』?」
  「正常的医生,除非病患伤重无法救治,不管病患伤到什么程度,伤成什么样子。我们都会竭力救治,因为生命是最珍贵的,无法復原的资產。」讲到这里,茱莉亚已经低下头,将脸埋在双掌间,「但是他似乎只是将每个孩子当成上帝交给他的组合玩具,研究谁的手跟脚可以接在谁身上,谁的肝脏或肾脏可以换给谁。我们在他离开之后,研究他处理的那些病歷。发现其实有些死去的孩子,虽然肢体可能会有缺陷,但原本是可以活下来的。」
  「所以他才会被称为『人体拼装师』。」王万里说。「或许他认为在那种环境,四肢健全,没有缺陷的孩子比较能活到成年吧。『themarkoftheimmaturemanisthathewantstodienoblyforacause,whilethemarkofthematuremanisthathewantstolivehumblyforone』?」
  「我的主管看在他至少治好了七十个孩子,要我们不能洩漏这个秘密。」茱莉亚抬起头,擦了擦眼睛,「后来听说他因为在衣索匹亚跟刚果做过类似的手术,离开无国界医师组织,一些想跟他学习技术的年轻医师,也跟他一起离开,像是梅加。
  「上个月我听一些同事说,『人体拼装师』在纽约,就请了长假到这里来。
  「因为我没亲眼见过『人体拼装师』,见到没有正式开业,但是医术不错的医师,都会特别注意。-」
  「所以你怀疑万里跟方医师可能是『人体拼装师』?」我望向王万里,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的医术还不到那个程度啦。」方以思抓抓后脑。
  「那如果你见到『人体拼装师』之后,要对他做什么?」王万里说。
  「我-我还没想到这个。」
  「就像有些女人千方百计找到负心汉,总想要吐几口痰,踹上两脚,大骂『你浪费了老娘的宝贵青春』之类的吧。」我说。
  茱莉亚抬起头,「我只想告诉他,他当年的做法是错的。」
  「这样的话,你恐怕要好好想想这个问题了,」王万里说:「我大概知道,『人体拼装师』是谁。」
  「你知道?」
  王万里頷首,「保罗.基尔丁。」
  ◎◎◎
  「基尔丁先生?」方以思愣了一下。「可是他不是医师啊。」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将线夹在小指上,用拇指跟食指打结,」王万里双肘靠在膝盖上,身子微微前倾。「很多外科医师平时每天都会这样练习打手术结,除了维持手指灵活,真正开刀要打结时,也不会慌慌张张把线扯断,他不但是外科医师,甚至现在还在为人开刀。
  「奥德赛失踪隔天,他整个人累到在办公室小睡,而收容所的厢型车有清理过,但是清理得太乾净,甚至可以说是消毒了。
  「你应该知道,肝脏移植手术必须切断、缝合大量血管,如果是癌症病人,还必须切除、检查扩散的癌细胞,是非常复杂的手术。我猜想前一天晚上应该叶托夫总统的肝脏移植手术把他累坏了,所以他才会在办公室小睡。」
  「问题是那天从下午到隔天早上,都有人目睹奥德赛在那张长椅上。」我说。
  「当天基尔丁应该趁奥德赛来收容所时,私下要他晚上在那张长椅上等待,等商店打烊后,他跟罐子开着厢型车停在他面前,弄昏他后将他拉上车。
  「厢型车上原本就有要发给街友的救济衣物,他们脱下奥德赛的外套跟帽子,塞进车上的衣物,装做他的样子放在长椅上。
  「隔天早上手术完成后,他们再将厢型车开回原地,换回奥德赛的遗体。」
  「他们不担心这段时间,会有人关心奥德赛,然后发现外套里面只是衣物?」方以思问。
  「基尔丁开了这么久收容所,很清楚这段时间在外面的人大部份都急着回家,不会有人关心一个坐在长椅上的街友。」王万里叹了口气,「何况,他还有你和沉小姐。」
  「咏竹跟我?」
  「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三个命案的被害者,遗体全都冰冻过?
  「杜福海为什么知道你在这里工作?甚至还带人到这里来,连你工作的时间都知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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