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拾陆 根柢(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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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嗣倒了水过来递给他,他一口喝乾,李嗣问:「还好吗?」
  他摆手抿嘴不语,李嗣坐到他一旁拍抚他的背,然后大掌贴在后颈小力捏揉,害他缩着肩颈失笑,顺势靠到李嗣怀中相拥。李嗣说:「等你状态稳一点,我们就去约会吧。」
  段豫奇抬头仰望,没想到李嗣会提出要约会啊。他问:「忽然想到的?」
  李嗣只给了他一抹淡笑,跟之前营业模式的笑容相比并不算灿烂,却十分温煦动人,触动他心神,不由自主的摸上李嗣的唇角,慎重印上一吻。李嗣呼吸沉而微乱,贴在其背脊的手改而捧起段豫奇的脸回应刚才的吻,思索着该怎样让段豫奇心情平静,他说:「不管别人说我什么,我都不在意。所以你也别在意了。」
  结果好像有点适得其反,段豫奇反而阴沉了脸,把比自己高大的李嗣压在沙发椅上重重吻着,啃咬李嗣的唇肉、脸颊、喉结至胸口,两手用力掐着李嗣的腰肉,最后愤然闷吼着捶打起李嗣的胸膛,看起来像发飆的野兽,但力气却因心疼而压抑许多,并没有声势和动作那般兇暴。
  李嗣静静仰视青年,坐了起来,动作轻柔的撩着对方凌乱的发丝,将瀏海和耳鬓的碎发理顺,然后一次又一次抚摸那张忍着不哭而憋到涨红的脸,无奈哄道:「对不起。」
  「你对不起什么?」段豫奇吼起来,李嗣伸臂揽过他的腰,他控制不住情绪继续发洩:「你他妈的谁也没欠过,我也是,你没对不起谁!不准你道歉,不准你说你不要我在意。就是因为你不在意我才心疼啊!」
  他们都明白有许多东西是无法用言语理清的。比如段豫奇关心学长而希望他停止追查那些怪案,学长也担心他而希望他远离李嗣,他关心李嗣所以对学长发脾气,李嗣也关心他而近似软禁的将他留在屋里。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实在是分不清了,藉关心为名的控制,有心或无意,大概只要是出于自己心里认定的人似乎就无所谓吧。
  段豫奇说:「我说阿虎矛盾,其实我自己也是。我不想改变你什么,但我还是想看到你被我影响、对我特别,因为我越来越喜欢你。我都不清楚自己是藉着关心、喜欢的名义想佔有、控制你,还是怎样。以前我喜欢上谁也都没有这种感觉,太失控。他们可以说我白痴,智障,我可以选择要不要反驳,做什么反应,我也知道你是这样,从小到大没什么人会帮自己出头,自己要保护自己。」讲到这里也不知是触到哪根筋了,开始掉着眼泪说:「可是我想保护你啊。就算你强到不需要。我也想照顾你啊。虽然平常都是你照顾我。你做菜我偷学,我到底他妈的在讲什么,你让我觉得好难过,你掉的感情是不是全都给我了?所以我激动都是激动两人份的?啊?」
  李嗣看着男人语无伦次的表白,又笑又哭,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其实他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但对方总对着自己表现出大受感动的模样,有时小心翼翼,有时又鬼灵精怪。李嗣怀疑段豫奇悄悄给他安置了一颗新的心,倾注鲜血,予其重生。他对段豫奇的欲望已经快具现成狂暴的妖兽,表面上只精简字句说:「我是你的,从今往后,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会一直保护你。其他的留给别人去烦恼,你想着我就好。」
  「吭?」段豫奇揉眼擦掉泪痕,被李嗣一出口就是这么重的言语给惊得懵住。李嗣拉着他的手把他牵回房间,打开门边柜子拿出一瓶东西,将他按到床缘坐下。他看清楚那东西是润滑液,疑惑不安的瞅着李嗣歪头喊:「李嗣?」
  李嗣松开腰间皮带,解开牛仔裤的裤头,瀟洒俐落的脱了上衫,拿着那瓶润滑液俯视他道:「你知道吗?有些知道我一些底细的行里人不太喜欢我,他们说我不是人。其实我没什么感觉,因为我认为那也是事实。我已经不想再忍了。」
  段豫奇目光不安的游移,他是很喜欢李嗣,喜欢到想跟李嗣做所有情侣都会做的事,无论他们两个性别如何,只不过李嗣有时释放的威压太强烈,让他不禁有点怯怕。他嚥了下口水,忽然想逃,却只是僵坐在床边动不了。
  「我是不是做错什么,让你忍很久?」
  继方才的淡笑,李嗣脸上竟又浮现一抹堪称明媚的浅笑,夹着几许邪性,他的手按在段豫奇肩上,语调沉柔得令人整副骨架都酥软:「等下你就知道了。我现在要对你做一些没人性、禽兽都比不上的事了。」
  段豫奇忍不住推他肩膀吐槽:「喂喂、是禽兽不如还是禽兽都比不上啊?你、你冷静一下,我已经冷静下来了。李嗣、李唔嗯嗯……」
  不久后段豫奇才知道,至少有一点孙叔他们没讲错,李嗣某方面残暴起来简直非人。
  ***
  翌日,张姍工作的空档看到段豫奇上线,赶紧关心他近况,她飞快敲了一串字送出:「奇奇你没死啊?」
  段豫奇趴在床上靠着大抱枕使用笔电,见弹出来的聊天视窗撇嘴笑了下:「活着,怎样?失望啦?之前租屋的事解决没有?」
  「解决啦。但我决定继续租这里二楼。你没事就好,李嗣说你在三楼我本来有点怀疑,一点动静都没有,直到昨天半夜回家才听惨叫,听了半天认出是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段豫奇瞇丢出一个愤怒的表符,骂道:「你笑点不但低还很扭曲,有什么好笑的!」
  「李嗣今早跟我说你们在一起哟哟哟,叫我不要想东想西的,还跟我讨红包,超不要脸的这傢伙哈哈哈哈哈。明天我要出国,到时再帮你买痠痛贴布哦。」张姍连丢好几个冒爱心的符号逗人,知道段豫奇没事就放心的开对方玩笑。
  两人间扯了一会儿之后,张姍重新关心问他:「对了,你现在还会不会有什么阴影或是做恶梦?」她指的是之前灾难劫后馀生的情况。
  段豫奇丢了串问号回应,她接着传讯:「这阵子不少人都去徐氏集团底下的医疗中心做諮询跟治疗,一律免费。你有需要的话也可以去看看。」
  这则资讯让他產生好奇,他想知道徐钧磊是当成做公益还是另有目的。之后他趁着心情平稳给孙叔回传讯息,内容大意是他会好好照顾自己,希望孙叔也保重,至于其他事双方意见不同,各有定见,也不必再谈,多说无益。孙晟便只回传了几个字:「随你高兴。各自保重。」两人之间的交情大概也到此为止。
  段豫奇盯着孙晟的回讯良久,直到萤幕都黑了,叹了口气翻身躺着,闭目养神。其实活得越久,渐渐会觉得人生也是一个在追求平衡的过程,邂逅和错过的差不多,获得与失去也差不多,有些人要好了许多年,最终还是可能分道扬鑣。
  李嗣的店公休那日,徐钧磊来了通电话,一听接电话的人是李嗣,态度温和有礼打了招呼,然后切入正题:「我打到你住处而不是打他手机,是因为我希望能一併约到你见一面。」
  徐钧磊等不到李嗣回应,接着说:「或是我过去见你们也可以。」
  李嗣听完才淡漠回应:「今日公休。网站一查就知道了。有话过来再讲。」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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