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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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海所在的工厂离我们学校不算远,骑自行车也就是半个小时的路程。到了以后,发现是一家大型国有工厂旗下的车队配件门市部,门脸不大。他此刻当上了一名卖汽车配件的营业员,不大的门市部,加上会计,一共有三名工作人员。那个年代,汽车还不多,来买配件的人也不多,所以整日里基本无所事事,工作倒是很惬意,每天除了吹牛就是吹牛。见到我,秦海和同事打了招呼就提前走了,路上,他问:“怎么今天想起来找我了?”
  “没事,我就是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哦,还不错。没什么压力,工资也不必派出所少,你也看到了,比原来要安逸。”看得出,秦海言不由衷。
  “冯启辉那个案子呢?你还在查吗?”
  “没有。我现在再搅和进去,被发现了,可就要倒霉了,我没那么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干吗呢?”他有些心灰意冷地说。
  “我遇到了一些想不明白的事情,想和你聊聊。如果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我不希望再给他找麻烦。这个人已经足够倒霉了。
  出乎意料的是,秦海眼睛立刻就亮了,刚才还有些垂头丧气的表情,也在瞬间一扫而空,问道:“什么事,你说?”
  看来他根本没有打算放弃,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却不敢笑出来。我一本正经地将后来遇到的几件怪事都告诉了他,秦海想了一会儿,道:“我和你说件事情,但这事儿你绝对不能透露出去,否则,我可是要倒大霉的。”
  我看他说得郑重,也不敢马虎,严肃地答应了他。得到我绝不将消息外泄的承诺,秦海满意地点点头,说:“你知道我被抓捕的原因吧?”
  “当然知道了,你调查我爷爷啊。其实,你不应该……”
  不等我说完,秦海道:“我是托了一个公安系统的熟人打听的消息,当然,一直到刚才,我都不能确定这件事情的真假。听你说了那几件事后,我基本可以确定了,你爷爷当年确实去过秀西岭。不过,既不是因为龙,也不是因为那棵什么捆着蛇的梧桐树。他是另有任务。”说到这里,秦海四下望了望,继续说道,“这事儿,我也只是听说,是否真的存在,我觉得有待商榷。不过,一定不是空穴来风。我得到的消息是,你爷爷当年进入秀西岭,真正的目的是寻找一批人,一批当年居住于秀西岭的原住民。在抗日期间,这批原住民曾经杀过不少小鬼子,所以抗日战争结束后,有人希望他们能够接受奖励,并继续为国效力,不过却被拒绝了。之后,曾经与他们合作抗日的军队里某位人物也离奇死去,据说是他们不希望暴露自己,而这位军队里的人是清楚知晓这批原住民存在的人。你爷爷就是奉命调查此事才去的,但实际去当地调查的人并不是你爷爷,而是你大伯。不过后来,在你大伯身上发生的事情就不为人知了。至于你父亲为什么会留在当地,我也没有得到确切消息,只能靠推测,或许是为了查清你大伯发疯的真相吧。其实那晚在军部里,我就知道这些了,只是并不能确定,再加上是那样一种特殊环境,所以没有和你说。”
  我有些纳闷,便问:“可是,抗日受表彰是一件好事啊,为什么那些原住民要拒绝呢?”
  秦海道:“我要是连这些都能问出来,那岂不是已经进入了这个问题的核心了吗?我委托的人没有这么大的能量。不过说实话,我也非常好奇这件事。”
  我心里一动,难道他是在暗示我?老实说,听了他的描述,我的心里已经足够吃惊了。如此看来,秀西岭与我家的渊源真不一般,这片风景如画的山水,还不知道隐瞒了多少骇人的真相。想到这里,我单刀直入,说道:“我的一个朋友说了,过暑假时,想去秀西岭看看。”
  “你敢去吗?我们去,倒是没有任何问题,权当一次旅游了,可是你去意义就不同了?”
  秦海的这句话说出了我的顾虑,确实,我的一家人都在那里出事,我算是一个幸存者。不过,是不是能够一直这么幸运下去?这似乎不是一个可以被忽略的问题。
  看我犹豫的样子,秦海笑道:“何必纠结于这些事呢?其实事情本身与你我没有任何关系,如果单纯以一个好奇者的身份加入进去,我们根本不具备这样的能力。所以,还是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吧。”
  确实如此,就算把这件事情搞明白了,又能如何?
  经过这次聊天,彻底打消了我不切实际的念头。但是,命运的指针显然不会因为我们的思想而改变它将要转动的方向和地点。很快,我所做的决定就被彻底推翻了,因为我接到了一封信。说实话,这封信来得很奇怪,并不是投递员交到军区的信件收发室里的,而是直接送到我家,恰好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这封信的始发地居然是云南省景东县秀西村。
  如果我没记错,秀西村应该早就不存在了,因为那里的所有人都搬离了。这话要说起来,已经过去六七年了,我从一个九岁少年已经成长为一个十五六岁的青年。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居然又收到了从秀西村里寄出的信件,太匪夷所思了。
  我用颤抖的双手撕开信封,信纸和信封都是崭新的。我抽出并展开信纸,里面的内容很少,只有短短一句话,却进一步震撼了我——
  “你们现在过得还好吗?”落款居然是“何建仁”!
  没错,这就是我父亲的字体。可是我父亲七年前就被埋在了秀西山那个巨大的山洞里,他怎么可能给我寄出这么一封信呢?我彻底糊涂了。
  我不知道这封信是否应该让妈妈知道,思想斗争了很久,却始终下不了决定。因为问题的焦点就在于我想去秀西岭,如果把信交出去,秀西岭是肯定去不成了,但如果不交,似乎对于妈妈有些不公平。父亲活着的消息,怎么能够隐瞒她呢?
  恰在此时,忽然听老豆腐在屋外叫我。我收起信件,出了屋子,问道:“干吗?”
  就见老豆腐拿着一包中华烟,表情很神秘地对我摇晃着,说道:“咱们去操场那里坐坐,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我心里有些烦,正好想找人聊聊,便跟着他来到操场旁的一个花坛。大花坛里种了两棵铁树,正好能遮挡住我们两个抽烟的孩子,来往而过的军人对我们则是见怪不怪。
  我喷出一口烟,问道:“什么事?”
  “哥们,你说咱们是不是兄弟?”老豆腐问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是严肃。
  我顿时心生疑惑,连忙警惕地说:“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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