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流言蜚语(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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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往村里有哪个男人如果到了适婚的年纪,心里又装着喜欢的姑娘,长了个木头脑袋的便直接找个媒婆上门说媒,成与不成全凭媒婆一张嘴。
  聪明些会来事儿的,便懂得在农忙时候跑到姑娘家帮忙割稻收谷,卖力气挣表现,讨了未来岳父岳母的喜欢,又向姑娘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再请媒婆上姑娘家说亲,这事多半也就成了。
  齐声属于第二种。他自己本是家里唯一的劳力,也还忙里抽空,在深夜下田帮姚春娘把秧苗插上了。
  可他这个人虽然会来事, 可脑袋却又木了一点儿,只顾闷头做事,也不知道讨个喜卖个乖,到姚春娘跟前说一声。
  姚春娘心里不知情,第二日赶集,从自己撒了稻种的田边过时,便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站在田边,表情呆滞地看着连根草都不见的空荡荡的水田,惊叫一声,不可置信地怒骂道:“哪个天杀的把我的秧苗给扯了!!!”
  医馆,正带着唐安看牙的齐声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他揉了下鼻子,有些奇怪地瞅了眼外面晴朗暖和的天。
  谁在骂我。
  如今过了时节,就是再撒上种重新发苗,移种时也赶不上时候,今年收成多半不会好。姚春娘心里装着这事儿,揣着一肚子气上了街,四处打听了一番哪里有卖现成的秧苗的,打听无果,又去了何老板的糖店。
  她几个月前送何老板的小花篮子,何老板很喜欢,两人后来便商量着做了个小生意。姚春娘做了篮子挂在糖店里买,卖的钱她和何老板七三分。
  上回她带来十一只,卖得干干净净。姚春娘数了数手里的钱,发现做篮子竟和绣帕子赚得差不多,还不伤眼睛,如今辛苦钱到了荷包里,她总算松开了皱了一早上的眉头。
  何老板见她不太高兴,往她称好的糖里添了一把送她,打趣道:“大早上怎么愁眉苦脸的,你不晓得你那篮子卖得有多好,我都没吆喝,挂在门口就有人来问价。”
  姚春娘把自己秧种被人扯了的事给何老板说了,何老板安慰道:“这不妨事,一般大家稻种都撒得多,总有多出来的,你去找人买上几把,用不了多少钱。再者你回去多把篮子做点花样,我试着把价提一提,卖多点赚多点。”
  做生意的嘴都会说好听话,姚春娘舒展开眉头,笑了笑应了声好,又称了三两店里最贵的蜂蜜奶酥糖。
  眼下糖铺里没什么客人,何老板一边称糖一边和姚春娘聊天:“最近有一对老疯子到处在找孩子,你知不知道?”
  姚春娘一听立马来了兴致,道:“什么老疯子?”
  “真事啊,可不是道听途说,我嫁到雨宁村的妹妹前几天见了面给我说的,雨宁村你知道吧,就隔壁的隔壁村。”
  姚春娘道:“雨宁村我知道,我娘家隔壁就是雨宁村。”
  何老板笑了笑:“哎哟,那可巧了。”
  她神秘道:“之前地动不是闹得厉害吗,雨宁村有一对老夫妻,家里有个十九岁的女儿,好不容易找了个倒插门成了家,怀孕五六个月的时候去给山下的男人送饭,被从山上震下来的大石头砸了,女儿女婿和未出世的孙子一下子全都没了,老两口承受不了打击,”
  何老板说着一摊手,惋惜道:“就这么疯了。”
  “这也太惨了。”姚春娘皱眉道:“好端端的一家子就这么毁了。”
  “是啊,但你继续听我说,那老两口疯了之后啊,非说自己孩子还没死,还好端端地活着,两老口便开始一个一个村挨家挨户地到处找孩子。听说两人不找正常孩子,尽找些有问题的,什么聋子哑巴,看着痴痴傻傻脑子不灵光的,专打听这种人家。”
  姚春娘越听越不对劲,缩了缩脖子,觉得有点吓人,猜测道:“这怎么听着像是拐人的牙婆子。有毛病的儿女多半从小家里也爹不疼娘不爱的,这老两口到时候拿点儿钱,如果真能把人带走,老了不就有人养了吗?”
  何老板点头:“我妹妹也这么说,我觉得也是。今儿我听人说那老两口往咱这村里来了,不知道到时候又要上哪家去认亲,你要是认识谁家有不正常的人,可注意着点儿。”
  姚春娘脑子里立马就想到了逢春,不过逢春马上就要嫁人了,想来也出不了事。就算逢春爹不疼娘不爱,马平和曹秋水也该算得明白嫁女儿比卖女儿划算这笔账。
  姚春娘点了点:“好。”
  她听完八卦,提着篮子打算去书信馆给家里寄点儿钱回去,没想一转头,看见一个四五来岁的小姑娘吞着口水,眼巴巴地看着她装糖的篮子。
  姚春娘总买糖,脱不开她老是起请人吃糖的习惯。她见小姑娘一个人,摸了摸小姑娘脑袋上冲天的小辫,笑着问她:“想吃糖啊?”
  小姑娘老实地点了点头,像是有点害羞,怯生生道:“想。”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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