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罪师:菊祭 第1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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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晓伟这才看清楚冒冒失失地把自己撞倒的居然是一个瘦得几乎弱不禁风的年轻女人,于是,到嘴边的一句咒骂硬是咽了回去。
  “没……没事,对了,你有什么事吗?”李晓伟皱眉看着章桐,后者比他矮了整整一个头。这么瘦小的身体里怎么会爆发出那么大的一股力量?李晓伟满腹狐疑,脸色苍白不说,眼前这明明就是一阵风刮过去立刻就能摔倒的女人啊。
  章桐赶紧赔上笑脸,顺便晃了晃手中的挂号单据:“我是来给我母亲拿药的,这是她的病历,一直都是王医生给她看的,这不我前段时间没空,就没赶上王医生的门诊。”
  “下班了!”李晓伟干巴巴地说道,准备自认倒霉转身就走,可是想想不太礼貌,便又停下了脚步。
  “这还有几分钟呢,李医生,帮帮忙,我来一次真的不容易。”章桐向前横跨一步拦在李晓伟面前,摆出了一副你不开药我就不给你让路的姿势。
  李晓伟瞅了瞅病历单,又瞥了章桐一眼,后背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最后,他还是妥协了。
  因为章桐说得没错,还差四分钟下班。而对他来说,开一张药方几乎是瞬间就能完成的事。
  “上面说你母亲腿脚不灵便,长期卧床,是吗?”李晓伟一边在纸上飞速地写着药方,一边随口问道。
  “是的是的,三个月前下楼不小心摔了,小腿粉碎性骨折,这把年纪恢复起来可真不是件简单的事。”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常识难道你忘了吗?更何况是老年人啊,真弄不懂你们这些做子女的。给,我给你开了一周的药,马普替林,每日三次,每次一片,这药对老年人的副作用比较小,也经济实惠。”说着,李晓伟把药方塞给了章桐,想了想又免不了认真地叮嘱几句,“但是,有句忠告,得间歇性抑郁症的人,一定要多关爱,要经常陪在她身边,这些比服用任何药物都有作用,明白不?”
  章桐被教训得有些发愣,回过神来的时候,赶紧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然后用力点头:“谢谢李医生,谢谢李医生。”转身便匆匆离开了门诊室。
  直到章桐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了,李晓伟这才感觉到自己后背上不仅是疼痛,还凉飕飕的,走廊上一扇窗没关好,风呼啸而至,李晓伟鼻子一痒,不由得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谁叫自己贪图凉快工作服里面没穿衬衣呢?李晓伟沮丧地低着头,锁好门后就向楼下更衣室快步走去了。
  对刚才那个把自己撞倒的年轻女人,李晓伟想起来就忍不住浑身又哆嗦了下,他咧了咧嘴,皱眉咕哝了句:“真是死人手啊!”
  黑夜就是死亡的代名词,因为黑夜的降临总是无声无息,如同死亡一般,来到你身边的时候,明明已经触手可及了,你却才恍然大悟,可是,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如果明白了人的一生中唯有死亡才无声无息,那眼前的这一切就都不足为奇。
  一阵剧烈的刺痛让他恢复了意识,短暂而又瞬间消失的刺痛,却痛得他拼命叫出了声。他张了张嘴,心里突然一沉,自己明明叫出声的,可是为什么却听不到哪怕一丁半点自己所发出的声音?他感到愕然,为什么自己耳边会这么安静?不可能啊!
  他想抬起头来,睁开双眼,至少弄明白自己现在究竟在哪里。可是无论自己怎么动弹,头却像被钉住了一般,纹丝不动。眼皮也是死沉死沉的。
  惶恐逐渐弥漫了他的全身,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这都是肾上腺素的作用,可是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的,双手双脚也好像不再属于自己。天呐,这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的整个身体就像是被活活地被冻住了一样。
  他努力集中思绪,想弄明白自己究竟是如何变成了这个样子。可是记忆就像碎片一般,根本就拼凑不起一个完整的画面。
  对了,有个女人,一个年轻女人,一个被黑暗裹住全身谜一般的年轻女人。
  最后的印象是在酒吧间里,一个年轻女人隔着吧台对自己露出了温柔的微笑,目光依依不舍却又似乎带着一丝悲伤。
  不,他没有办法看清楚对方的长相,他已经喝醉了,好不容易谈成了一笔大买卖,他很开心,一时兴起,于是就在经常去的酒吧里多喝了几杯。接着,在昏暗的酒吧灯光下,他便只是朦朦胧胧地记住了那一双特别漂亮的眼睛。
  似曾相识,难道不是吗?他应该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信心的。或者说男人喝醉了后看漂亮女人都似曾相识?他忍不住放肆地哈哈一笑。
  年轻女人的身材肯定不错,因为自己身边的好几个男人都时不时地把目光投向她,然后对视一眼,脸上流露出会心的一笑。但是奇怪的是为什么自己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年轻女人的全部面容?真是活见鬼了。
  最后,他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酒吧的了,晃晃悠悠,脚底就像踩着棉花一样,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今晚是我的幸运之夜,对吗?
  那时的他信心满满,可是如今看来,一切都是在做梦,而梦醒的时候,就是无法忍受的剧痛又一次袭来。他发现自己的嘴巴合不拢了,不知何时一个冰凉而又坚硬的东西被塞进了嘴里,没多久,上下牙床的剧痛又一次开始了,先是短暂而又尖锐,接着便是如同一阵又一阵无休无止难以名状的痛楚,血腥味也同时开始倒灌进喉咙。
  他不断地吞咽,拼命地惨叫,因为他没有办法躲避,只能用惨叫来逃避不断袭来的锥心的刺痛。可是,嘴里的疼痛让他几乎晕厥,他感到自己浑身上下的血都快流干了。
  “哎呀哎呀,瞧我这记性。”声音沙哑而又温柔地在这如同地狱般的房间中回荡,一把拔牙钳沾满了鲜血,它刚刚拔下了眼前这男人口腔中所有的牙齿。放下拔牙钳,取而代之的是一把精致的医用开颅器。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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