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罪师:菊祭 第2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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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子里一片混乱,挂断电话后,章桐忽然有种熟悉的喘不过气的感觉。
  “章主任,我差点忘了跟你说了,那个郑家豪,就是小旅馆里发现的死尸,我查过他的医疗档案,确定没有做过兜齿手术。”潘健抱着一堆培养皿在门口探出了头。
  “我知道了。”这就排除了正常外因情况下的牙齿脱落。
  章桐回头看了一眼橱窗里发黄的人类头骨样本,此刻,那上面排列整齐的牙齿显得格外刺眼。
  4.触电
  人和动物本质上是一样的,只是多了一个用来掩饰自己内心私欲的外表面具罢了。而这个面具,大家都心知肚明却往往视而不见。
  初秋的夜晚,和白天阳光下的感觉相比,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季节。尤其是站在湖边,风声呼啸而过,似乎要把整个人都生生地包裹起来。
  如果不是岸边的柳树挡着,她即便不会被冻死,也会最终因为一不小心滑入湖中而踪迹全无。想到这儿,她哆嗦着抱紧了双肩,尽可能多地把自己塞进随身披着的那条并不厚实的紫罗兰色披肩里去。
  湖面很深,熟悉附近水性的人都知道,下面有好几道自然形成的漩涡,还有数不尽的礁石纵横交错,勾住东西是常有的事。一个月前就有一个在附近酒吧工作的女孩,收工的时候和男友喝酒聊天,打闹中不小心掉了下去,结果打捞了一个多礼拜都不见踪影,如果不是上周有人在这里捕鱼的话,女孩尸体的下落或许就将成为一个永久的谜团。
  尸体被打捞上来的那段新闻她看过了,虽然做了画面处理,但她还是能够辨别清楚那面目全非的尸体模样。越是害怕就越会去想这件事情,她一边朝着马路的一头时不时地看过去,一边忍不住又惶恐不安地回头瞥了一眼黑漆漆的湖面,总担心里面会突然冒出什么东西来一样。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在这么个荒僻的地方见面,放着城里大把的约会地点不去,偏偏跑到这个鬼地方来玩浪漫,现在看来,自己是昏了头了。
  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什么都没有,她的肠子都悔青了,精心修饰的发型也早就被风吹得惨不忍睹,而刚买的小羊皮短靴现在也变得和街头十块钱一双的蹩脚冒牌货没有什么两样。
  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赶紧回家,在那个舒适的按摩浴缸里放上满满的一浴缸热水,然后闭上双眼扒光全身,惬意地钻进去好好享受。
  终于,在她的最后一丝耐心即将被磨损殆尽的前一秒钟,空荡荡的马路尽头出现了一点灯光,渐渐地,灯光出现了重叠,又分开,在不断交换的过程中,一辆黑色中型suv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车门缓缓打开,虽然看不清楚司机的长相,但是那熟悉的车载香水的味道让她的脸上出现了笑容。
  她莞尔一笑,便迫不及待地钻进驾驶室,用力关上车门。
  “赶紧走吧,趁我还没被冻死!”她嘟囔了句,便滑进了松软的汽车高档皮质坐垫里。
  车子应声而动,就像个无声无息的黑暗精灵,抹去了她在湖边所留下的一切痕迹。
  良好的车辆性能让车子行驶起来听不到一点零件的响声,也丝毫感觉不到自己是在移动的环境中,她昏昏欲睡。
  “睡吧,别担心,到了我叫你。”声音温柔得就像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抚摸过她沉重的眼皮。
  她笑了,在真皮座椅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点点头安心地闭上了双眼,没多久就发出了轻微的呼吸声。真的是太累了,在湖边担惊受怕地足足站了一个多小时,现在终于到了一个温暖而又惬意的环境中,精神彻底松懈下来的那一刻,最后一根稻草也把她压倒了。
  漆黑的车厢中回荡着那首著名的轻音乐《月光奏鸣曲》,这也是他车载音响中唯一的一首乐曲。他对人的心理了如指掌,知道什么时候才是自己摘下面具的最合适的契机。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一边开车,一边扫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黑色小羊皮手套。右边的副驾驶座上,她睡得很熟。所以,她绝对不会注意到专心致志开车的他今天特地戴了一双上等的黑色小羊皮手套,这种手套柔软贴身,因为皮质精美手感一流,戴着也很舒服且不影响任何动作,最主要的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它表面不会留下任何残留物。
  是啊,她太信任他了。和她说过很多遍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遗憾的是单纯过了头的她却什么都听不进去,所以,她自然也就什么都不会知道了。
  车外,凛冽的秋风中终于有了一股冬天的味道。
  “这是第三个了。”他在心中喃喃自语,一边把着方向盘,空下来的右手则习惯性地去抚摸左手臂上那纵横交错的伤疤,虽然隔着衣服,那伤疤还有记忆中的让人感到亢奋的疼痛,使得他的目光中燃烧着野兽般的光芒。
  他仍然记得自己小时候最喜欢玩的游戏就是把头伸进家中的水缸里,满满一缸的水,逐渐漫过头顶,他也随之而感到窒息,说实话,最初那几分钟确实是有些难受的,就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正紧紧地摁住他的喉咙一样,让他呼吸困难几乎放弃,但是只要熬过这几分钟,他就能感到一种濒死的快感,浑身血液都在一瞬间沸腾的滋味让他几乎癫狂。
  后来,日子久了,他已经不能满足自己的这种尝试了,于是,家中的水缸里时不时地会冒出一只死狗或者死猫,看着养父那懊恼的神情,他开心极了。
  直到有那么一天,水缸中漂浮着邻居三个月大的女婴尸体,一向脾气温和的养父终于阴沉着脸,抡起斧子把水缸砸得粉碎。
  这件事因为发生在穷乡僻壤,死的又是个女婴,所以很快就被人为地平息了,只是从那以后,养父和哥哥看他的目光中竟然多了几分恐惧。
  但是那又如何呢?反正他没有朋友,也没有母亲,这个世界上疼他爱他真正在乎他的人应该都已经死绝了。有时候他就在想,或许死亡才是他最好的知己。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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