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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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世忠也知道这事态太严重了,蹙眉上前提醒,“安候,方才宁王已代皇上下旨,旨意中,十二岁以下的男童及女眷只是进大理寺监!”在西凌律法中,过大理事监,最高判罚为苦役,流放千里。
  高世忠此言自然带着善意的提醒。殿上众人都明白,这已是宁王殿下对赵家格外开恩。但若永安候执迷不悟,把前朝旧太子的事翻出,并且质疑皇氏血统,一旦证据被推翻,那就是诛灭九族,就是刚出生的婴儿也将被溺杀。
  可惜永安候却不卖帐,嗤笑一声,让他赵家认命么?不,赵家人从来就是不怕死,赵承略、赵承飞的血不会白流。何况,他手中所持的证据谁能推得翻?
  连月来阴郁终于沉积厚发,全番涌出,赵传铭阴侧侧地注目于高台上神情自若的兰亭,转首对着高世忠反讥,“高大人这算是诱导口供?”
  高世忠负袖一甩,神情露出薄怒,站回到文志斌的身边,耳边传来文志斌低低的声音,“高大人,你说安候能蹦得比高台上的人还高?你急什么,这戏有得瞧。”
  高世忠睨向高台,只见太师椅上的兰亭修长的双腿交叠靠坐着,一手撑扶在下颌,那双深幽的凤眸微微眯着,带着嘲笑的神情俯瞰着,象是睥睨着众生笑话。
  “皇帝”不急,太监——赵公公一脸无神的样子站在兰亭的身后,似乎也没见他急!那他高世忠急什么?
  看戏吧!高世忠挺直腰,不再发一语,眸光掠向永安候,只见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两封信。远远看上去,那信纸有些蜡黄,黑迹似乎也有些晕开了,凭着他刑检司的嗅觉,他判断,这信纸大概有些年份了!
  兰御诚的心随着赵传铭一点一点的摊开心而狂跳,只觉眼前一黑,直直朝后面倒去,幸得身旁的卫扬扶了他一把,才没当场摔倒。
  卫扬扬手示意宫人抬一张椅子上来给兰御诚坐下。
  兰御诚全身冒着冷汗,半天才缓过来,朝着高台上的兰亭艰涩地开口,“宁王,当年本王也只是好心好意,想不到今日却害了你!”
  声音很轻很虚弱,但大殿上的人却听得一清二楚,瞧这阵势,想来宁王的身世真有问题,否则赵传铭怎么可能有持无恐?
  “王叔不必惊慌,是非自有公断,王叔有什么照实说便是!”兰亭声音温润动听,转首看向永安候时,声音却带出一股幽冷,“赵传铭,不妨说说,这两封信能落到你赵府上,本王是不是可以理解,当年先皇在位时,你们赵家已经已有谋逆之心,否则,象如此重要物件,事关皇氏血脉的证据,你赵传铭还敢私藏二十年!”
  永安候也不辩解,赵家到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出路,他只是想临死找一个垫背,他扬了一直手中的信,冷冷一笑朝着众人道,“这两封信,一封是当年的珍妃娘娘,就是当年钟司芜写给兰御沐的,在信中道出了兰亭并非是皇上的亲骨肉,而是兰御沐的亲生儿子。”
  此语一出,惊涛骇浪。若是能证实这封信确确实实是钟司芫亲笔所书,那么,兰亭的身世已是勿庸至疑!
  永安候不待大殿的声音沉静下去,扬了扬手中另一封信,扬声道,“另一封,是诚王叔的亲笔信!”永安候朝着兰御诚微微一福身,嘴角略含深意地笑,“诚王叔,这事你不会不诚认吧?”
  永安候不待兰御诚回答,提高声线道,“众位,今日就让本候详细说一说这两封信的来历,相信——”永安候语声至此,略一婉转,拉长声线,带着冷嘲,抬眸望向高台的兰亭,“宁王殿下也会有兴趣!”
  大殿之上,众臣秉声敛气地细听永安候呈诉这一封信的来历。
  永安候想说的话早已在心里想了几十遍,句句全部直击要害。
  当年,钟司芜在西凌算是个才貌双全的才女,无论家世品貌在当时都是太子妃最佳的人选,当时兰御沐对钟司芜也是有情有义,为了想纳钟司芜为太子妃,甚至几次冲撞当年的皇后。
  这事,西凌的两朝元老皆有所闻。
  可最终,钟司芜还是没有成为太子妃,却成为西凌最不受宠的皇子兰御谡的正妃,这在当时钟家嫡女身份的钟司芜来说,确实有些憋屈了。
  钟司芜也因此没少遭到西凌适婚少女的嘲笑,甚至是钟家族里的姐妹亦当众嘲笑她,一夕之间,从凤凰变成了鸡。
  而兰御沐对钟司芫不肯为他的太子侧妃,反而成了兰御谡的王妃,一直心有怨念,那些年,他一直打压兰御谡,也是因为忌恨。
  钟司芜诞下兰亭没多久,兰御谡便失踪了。
  兰御谡失踪,群龙无首,太子一党风头正盛,为了斩草除根,清剿兰御谡身边的谋臣行动大肆开始。
  兰御谡的王府当年没少出现刺客,朝堂之上认为,这是因为太子是针对兰御谡。可赵家从龙卫那截来的消息得知,兰御沐其实只想除掉年幼的兰亭,以解心头之恨!
  兰御谡失踪,王府人心惶惶,柳青芸母子避回了柳家,刚出生尚未满月的兰宵也随其母回到了韩家,唯独钟司芜无家可回,因为当年的钟家被兰御沐步步紧逼,钟府早已做鸟兽散。
  万不得已,钟司芜抱着刚出生几个月兰亭去投靠她的闺中好友姚念卿。
  大殿上,众人听到此,也就略略明白了,为什么钟司芜会修下这一封信,因为当时别说是钟司芜,就是那些老臣子也断定失踪了近一年的兰御谡是不可能活着回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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