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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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较之炮火声,很轻、很轻,却实打实落进耳里,身下的颠簸停了,她知道暂时镇住了方语,或是方语自愿被她镇住。
  可是……
  她有什么办法?
  容不得再想,门就被轰开。
  来人是谁?竟不敲门?
  沉春兰左膀弯里环着听雨,右手抓一捆白布进来了。
  “幺儿!看!”
  她接过白布,徐徐展开,中心一团狗皮膏映红了眼,她不明所以,惶惶望向母亲。
  “两个西崽给的,喊我们挂门口。”
  方语夺过白布就要撕,她及时夺回来,抖散开,一咬牙:“挂!我去挂!”
  她在全家佣人的注视下挂好旗,道道目光刺得她脊髓发热,一直热到脚板心。她知道他们并无恶意,只是困惑。
  他们全指望着她!
  炮声停了,寒风吹过,只听得白布唰唰响动,为这寂寥的早春徒增一丝悲凉,心肠软的佣人抹起了眼泪。
  悲凉并没有持续太久。
  一伙穿军装的人闯进院子,二话不说就盘住几位壮年佣人的肩扯进队伍末端。
  这阵仗沉春兰是见过的,当即吓得面色惨白,顾不得一家之主的颜面,趁抓人的混乱避进屋子。
  沉知墨捏紧方语的手,虽害怕,还是上前喝道:
  “做什么!你们这是私闯民宅!”
  领头军官模样的男人一笑,道:“小……”一推帽檐,看清沉家的门牌,“沉小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国难当头,缺人呐!”
  又一斜方语,料是主人家,口气依旧客套:“这位姐儿,请罢!”
  手心滑动了,沉知墨一定神,死死攥住,她业已失去过,这次,决不能使旧戏重演!
  “她不能去!我认得你们头子,我去跟她谈……”
  军官只是讥笑,“那您谈谈,我们头子姓什么?”
  “季……”
  “错咯!我姓章,立早章,您记住咯!”
  沉知墨感到不可思议,仍然紧攥着方语的手,“那凤凰军……”
  “您指着她们那点虾兵蟹将打鬼子呀?”却又赞道:“那帮娘们儿还算有骨气,殒了大半儿了,还死犟着。”
  身旁的人微微发颤,沉知墨改手拦腰抱住方语,誓不放手了。
  “她是残疾,她不能够打仗。”
  “哪儿残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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