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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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中难得寂静了片刻,大约是瞧出了陈俞此番的决心早已不可撼动,倒也有朝臣生出了别的心思来。
  于是他心下斟酌几番,恭敬开口道:“圣上,您若是下定决心要立那贺氏为后,臣等自然不会再多言,只是贺氏为后事小,若是贺氏来日诞下嫡子,难道圣上竟是要让那留着一半北岐血液的孩子做储君,将这陈国江山交与他国血脉之手吗?”
  他这话宛如重石 ,直接将底下众人砸了个清醒,此时也都不由面色古怪,小声议论起来。
  确实,前头他们一直在为谁为皇后之事争执,可其实这储君之位,才更应重视。
  北岐人或许可以坐上这皇后之位,可流淌着北岐血液的孩子,却万万不能坐上储君之位,否则这陈国的天下,到了最后,岂不是交到了一个北岐人的手中?
  北岐,仿佛又以另一个躯壳重生。
  陈国与北岐是永远的敌人,即便北岐如今已经消亡,却也无法消亡陈国人对他们的恨意。
  若是当真让一个北岐人以这种方式得到了陈国,这将会让当初为了战胜北岐而牺牲的将士成为莫大的笑话,将会让所有百姓都开始怀疑,他们所坚持的,于高位之上的那个人来说,是否是可以随意舍弃甚至弃如敝履的。
  陈俞也不由顿住。
  不得不说,方才那人之言,确实让他生出了迟疑心思来。
  确实,无论如何,陈国的储君都绝不能流着北岐的血液。
  可片刻之后,他脑中浮现出一道身影,心下顿时一松,他道:“朕可以向你们承诺,未来的储君只会是贵妃的孩子。”
  第四十章
  话音落下, 四下寂静。
  无人能在这时说些什么了,毕竟赵筠元的孩子,毫无疑问是最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的人。
  那些个本想借机将自个女儿塞进宫中的朝臣也只得闭上了嘴。
  当日夜里, 封后的旨意便送入了常宁宫, 同夜,陈俞宿在了常宁宫, 一夜缱绻。
  ***
  贺宛受宠, 宫中早已变了风向。
  从前或许还顾念着赵筠元的皇后身份,可如今她皇后之位被废, 更被迁至琼静阁这种冷僻之所,那些个宫人瞧着,自然都觉得她再无翻身得势的时候了,于是做事不免就懈怠许多。
  初时玉娇春容二人还总有些意见, 可时日久了, 见赵筠元浑然不着意, 而她们便是与那些人如何争吵, 也只是徒劳罢了, 便也只能劝着自个放宽心些。
  日子过得极快, 好似只一眨眼间, 便到了十月末, 而再有一日, 便是春容要出宫的日子了。
  这天夜里, 春容做了一大桌子菜,本来是念着是最后一回为赵筠元做饭, 所以多费了些心思, 可不曾想到赵筠元却招呼着她们一同坐下。
  二人推脱了几番,到底推脱不下, 最后这顿饭反而成了春容的践行宴。
  一顿饭间,赵筠元与她们也是聊了许多,虽然平素她们便是赵筠元的贴身宫人,大多时候三人都是待在一块儿,按道理来说,有什么想说的,也自然不会藏在心里。
  可今夜却和从前又是很不相同。
  从前不管她们关系如何亲密,赵筠元与她们到底是主子和奴才的关系,界限分明,谁也不曾越过这层关系,可金曜日,她们却不像主仆,更像是许久未见的好友,谈话间也少了许多顾及。
  竟像是脱去一身束缚,轻松了许多。
  不知不觉间已是到了深夜,玉娇早已趴在桌上睡了过去,赵筠元取了斗篷盖在她身上,又放轻声音对春容道:“明日一早你便要出宫去了,届时一路往通州区,路程并不近,今夜还是早些歇息吧。”
  春容闻言,迟疑了片刻,却并未应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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