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8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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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了,”伯恩说,尽量使声音变得自然“我们的情报自然不同,我们根据自己了解的情况进行选择。”
  “错误的选择,先生。我告诉你的都是实情。”
  “是的,我知道。”
  “妥协了,那么?”
  “为什么不?”
  “好。”妇人松了口气,把酒杯举到唇边“你会明白,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这实际上已经没多大关系了。”他的声音低得似乎听不见,这他自己也知道。他说了些什么?他刚才说了些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说?雾又逼近,雷声也更响,疼痛又回到他的太阳穴“我是说我是说,正如你所讲,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他能感觉到——看到——拉维尔的双目注视着他,审视着他“这是个合理解决办法。”
  “当然是的。你不大舒服吗?”
  “我说过没有事,一会儿就好。”
  “我就放心了。嗯,我可不可以离开一会儿?”
  “不行。”贾森抓住她的手臂。
  “求求你,先生。只是去洗手间。如果你不放心,可以站在门外。”
  “我们走。你可以在经过的时候进去。”伯恩示意侍者送上账单。
  “随你便。”她说,看着他。
  他站在昏暗的过道上,天花板上两盏灯射出淡淡的灯光。斜对面是女洗手间,金色小写字母标着“女”字。漂亮的女人和英俊的男人不断走过,气氛同古典时装店相似。拉维尔觉得很自在。
  她在洗手间里停留了近十分钟。如果贾森能够集中思想在时间上,这一事实会使他感到不安。他没有。他有如在火上,噪音和疼痛吞噬了他,每一根神经末梢针刺似的,又酸又胀。他直视前方,他身后一个死人的历史,过去的真相出现在眼底,它们找到了他,他也看到了它们。该隐该隐该隐。
  他晃了晃头,抬头望着昏暗的天花板。现在必须行动,他不能允许他自己一直下沉,跌入充满黑暗和狂风的深渊。要下决心不,决心早已下定,现在的问题是实行。
  玛丽,玛丽?啊上帝,我亲爱的人儿,我们大错特错了。
  他深深呼了口气,看了看手表——这只表是他用法国南部的一个伯爵的一只镶珠宝的薄金表换来的。他技术高明,能想办法这种评语毫无乐趣。他向对面的女洗手间望去。
  雅格琳拉维尔在哪里?为什么还不出来?她留在里面希望干什么?他已机警地问过领班,里面有没有电话,领班回答说没有,朝着入口处一个小室指了一指。拉维尔当时在他身旁,听到了这回答,明白他问话的意思。
  一道晃眼的闪光。他踉跄地向后退,退到墙壁上,双手遮住眼睛。那疼痛!啊,基督!他双眼如火焚!
  接着他听到了说话声,从过道上衣着讲究的男女的有礼貌的笑声中传来。
  “为您在萝戈特餐厅进餐留念,先生。”一个活泼的女侍者说,握着一架新闻用照相机的闪光灯的把手“照片几分钟就冲好。萝戈特餐厅免费赠送。”
  伯恩僵着不动。他知道不能砸碎照相机。他悚然想到另一件事:“为什么要照我?”他问。
  “您未婚妻的要求,先生,”女郎回答,向女洗手间点了点头“我们在里面谈话。你是最幸运的,她是一位可爱的女士。她叫我把这个交给您。”女郎拿出一张折好的条子。贾森接过纸条,女侍者向餐馆的入口处轻快地走去:
  你的病使我不安,我相信也使你不安,我的新朋友。你也许是你自称的那个人,然而话说回来,也许不是,我大概过半个小时就可以有答案。一位富有同情心的客人已打了个电话,照片也正在送往巴黎中。你无法阻止它,正如你无法阻止飞速前来阿根托尔的人一样。如果我们真的达成了妥协,那么这两件事都不会使你不安(象你的身体不适使我不安那样),并且当我的同事来到之后我们将谈一谈。
  据说该隐是条变色龙,以各种伪装出现,并且有极大的使人信服力。还据说他容易动武,爱发脾气。这些都是一种病,不是吗?
  他沿着阿根托尔昏暗的街道奔跑,跟在那辆出租汽车车顶微弱的灯火后面。汽车一拐弯消失了。他停下来,气喘吁吁,环顾四面想另找一辆,一辆都没有。萝戈特餐厅的看门人对他说,喊一辆出租汽车要十到十五分钟才能来到,为什么先生不早一点叫车?陷阱已设下,他已经掉进去了。
  前面!灯光。又一辆出租车!他拔脚奔去。他必须拦住它,必须回到巴黎,回到玛丽身边去。
  他又进了迷宫,盲目地奔跑着,但终于知道无法逃脱。但是这场赛跑是独自一个人的赛跑,比赛已成定局,不可改变。没有讨论,没有争辩,没有相互的吼叫——因为爱,因为疑惑不决,才有争议。事情已经明确。他知道了他是谁曾经是什么样的人,他是罪人,正如别人指控他的——怀疑他的那样。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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