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六章敌友莫测(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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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到的面蒙黑纱人得意地冷笑一声,道:“可惜你知道得已经晚了。”再也不去看她一眼,依然转过身去自顾自朝岭上缺口走去。
  后来的面蒙黑纱人正在伤心流泪,一听她举步朝缺口行去,急忙拭拭眼泪,叫道:“妹子,你快停步。”先到的面蒙黑纱人不耐道:“我没有工夫和你罗嗦。”后来的面蒙黑纱人跟着走去,说道:“妹子要去黑龙潭作甚?”先到的面蒙黑纱人冷声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后来的面蒙黑纱人道:“妹子是为了潭底洞府中重阳真人的剑术武功来的?”先到的面蒙黑纱人道:“怎么,我不能来?”后来的面蒙黑纱人委婉劝道:“妹子,你是知道的,潭水剧毒无比,除了“骊龙珠”天下无药可解。”先到的面蒙黑少人冷峻目光,直注后来的面蒙黑纱人,问道:“你把“骊龙珠”带来了?”后来的面蒙黑纱人微微摇头道:“我没有“骊龙珠”?”先到的面蒙黑纱人注视了她良久,才冷哼道:“那你来作甚?”后来的面蒙黑纱人道:“我是赶来劝阻你的,不可轻易犯险。”先到的面蒙黑纱人冷峻地嘿了一声,才道:“我的事,不用你管。”脚下突然加快翻过山岭缺口,沿着小径,疾快地朝山下走去。后来的面蒙黑纱人没有再说,只是随着她身后跟了下去。
  先到的面蒙黑纱人候地转过身来,手上已经多了一柄雪亮的长剑,剑尖一指,目中棱芒闪动,冷喝道:“你再跟着我来,莫怪我宝剑无情。
  后来的面蒙黑纱人脚下一停,幽然叹道:“妹子也许练成了什么解毒药物,但潭水二十丈,积毒已深,除了“骊龙珠”均不可恃”先到的面蒙黑纱人怒声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再不走,就莫怪我心狠手辣。”话声一落,再也不理后来的面蒙黑纱人,身形疾掠而起,纵身朝山径上疾奔下去。这里山谷间,已是雾气弥漫,她去势快若流星,转瞬之间便已消失不见。后来的面蒙黑纱人默然一叹,她果然没有再跟她下去,却转身朝东首一条荒凉的石径走去。
  黑龙潭上,依然浓雾如晦,伸手不见五指。先到的面蒙黑纱人正是百花帮的太上,她自小在黑龙会长大,对山中路径,自然极熟。此时虽然黑雾迷蒙,对她自然并无多大影响,脚下丝毫不慢,身形起落如飞,直向潭边奔来。到得潭边,她就不敢大意,脚下也同时慢了下来,绕着东首石壁,踏上石梗。她目的自然也是朝北首龙头走去,但就在她踏上东首石梗之际,突然心生警兆!原来她发现雾中有人,距她身前已不过一丈,当然,她发现人家的时候,对方只要武功不弱,自然也会立时发觉有人!果然但听雾中传来一声沉喝:“什么人?”太上岂会把黑龙潭巡守的剑手放在眼里?口中冷冷应道:“我。”“我”字出口,身形候然欺进,手中长剑宛似毒蛇出洞,寒芒一闪而至,朝对方急刺过去。这一剑她蓄意先下手为强。目的在于速战速决,一举搏杀对方,出手自然凌厉无匹。对方那人武功也是极高,只见黑雾中寒光一闪,一道冷森的剑锋直刺过来,心头不觉暗暗一惊,喝道:“你不是本会的人。”护胸长剑,平推而出。出手不快,但剑身上却满布真力,显然剑上造诣极深。只听“当”的一声金铁交鸣,太上闪电般刺出的一剑,登时被他封解开去。
  太上这一剑乃是蓄势而发,居然被对方化解开去,心头也同样一凛。冷哼道:“我自然不是黑龙会的人了。”剑势未收,左手已经拍出一股掌力直撞过去。她功力深厚,出手更是奇快绝伦,双剑方接掌风已经涌到。
  雾中那人怒笑一声道:“来得好。”同样左腕疾扬,猛力拍出一掌,反击过来。这人一身功力,几乎不在太上之下,这掌含怒反击,威势同样十分凌厉,两般潜力一撞之下,立时响起蓬然轻震,两人身前潜力如潮,涌起一阵嘶啸的旋风,吹得两人衣抉飞扬,猎猎有声。太上心头暗暗吃了一惊,忖道:“此人身手极高,自己时间有限,非得立时把他解决不可。”心念转动,奇招突出,手中长剑一挥,登时暴起一道青芒,直射过来。
  这一道青芒,惊虹掣电,匹练激射,剑光过处,一二丈内的漾漾浓雾,悉被剑气扫荡开去!剑光照射,但见一丈开外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青袍人,面现惊容,连挥手中乌黑长剑,飞洒出一片剑影,绕身而起,口中急叫道:“快请住手。”双方剑势,何等劲急,他喝声未落,但听一阵“锵”、“锵”剑鸣。
  青袍人一片乌黑剑影和太上挥出的一道青芒,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至少接连接触了十余响之多,但其实只不过是交手一招而已。光芒消敛,太上依然屹立原处,那青袍人却连退了三步。太上杀机已动,口中沉哼一声道:“很好,你再接我一招试试。”话声出口,正待发剑!青袍人已经着急的道:“慢来,慢来,快请住手,听老朽一言。”太上听他这般说法,只得剑势一停,冷冷说道:“有话快说。”青袍人道:“老朽想请教一声,夫人方才使的那招剑法,可是“神龙出云”?”“飞龙三剑”中的“神龙出云”原本是要纵身飞起,凌空发剑,但太上二十年潜修苦练,剑术已臻化境,因此她在挥手之间,即可随意变化,剑化匹练,暴长而起,无须再照原来剑式,纵身飞跃才能发剑。青袍人若非在剑术上,也有极深湛的造诣,像这样已经化去的剑招,如何认得出来?太上双目冷电暴射,冷笑道:“你能认出我的剑招来,足见高明”青袍人没等她说完,脸露惊喜,急忙拱手道:“原来是凌夫人,老朽”太上截着他话头,冷冷道:“我不是什么凌夫人。”青袍人呆得一呆道:“夫人方才使的是“神龙出云”不是凌夫人,那会是谁?”太上微晒道:“难道只有如玉会使“飞龙三剑”?”青袍人神情一震,望望太上,忽然拱手道:“你是二姑娘,请恕老朽多多失敬。”二姑娘,就是老会主黑海龙王铁中峰的亲生女儿铁如花。
  太上神色稍宾,徐声说道:“我现在是百花帮的太上。”青袍人连连应是道:“是,是,在下见过太上。”太上问道:“你如何知道是我?”青袍人躬身道:“在下荣敬宗,追随老会主多年,自然认识了。”太上道:“你在黑龙会现任何职?”荣敬宗道:“说来惭愧,在下身受老会主大恩,苟颜事贼,充任黑龙潭总管,这二十年来,始终耿耿于心,未能或释。如今好了,二姑娘、凌公子都赶来了,在下总算苦熬着等出头了。”“凌公子也赶来了。”这几个字,听到太上耳里,不由一怔,问道:“你说什么?谁是凌公子?”荣敬宗笑应道:“二姑娘原来还不知道,凌公子就是凌故会主的公子,天可见怜,凌公子还是遗腹子。”太上心念闪电一动,暗暗忖道:“难怪如玉也在这里出现,原来他们母子一起来的。”一面凝目问道:“你看到他了,凌长风的儿子,叫什么名字?”荣敬宗道:“他叫凌君毅。”“凌君毅。”太上似是深感意外,面蒙黑纱之中一双冷厉的目光,愈来愈冷,哼道:“果然是他,他会没死。”说到这里,突然目注荣敬宗,急急问道:“他人在哪里?”荣敬宗多年老江湖了,自然听得出她问话的口气有些不善。这位现任百花帮太上的二姑娘,老会主在日就骄纵惯了,性情偏激。一时深悔方才失言,只得陪笑道:“凌公子方才曾在这里出现,在下没留得住他,已经走了一会。”太上冷冷一笑道:“他去了哪里,你真的不知道么?”荣敬宗道:“凌公子不肯说,在下也不便多问。”这时天色已经渐渐黎明,晨雾虽浓,但对面已可隐约看到人面。太上目力如刀,注视着荣敬宗道:“那么他来找你作甚?”荣敬宗只觉这位二姑娘果然不愧是百花帮的太上,双目肃杀之气甚重,威凌慑人,一面陪笑说道:“凌公子和在下并不相识,怎会来找在下?这情形和方才一样,在下发现他使的是“飞龙三剑”才问他姓氏,方知是凌会主的公子。”太上冷笑道:“找到黑龙潭来,自然是为了潭底洞府中重阳真人遗留的武功,哼,老身劳师动众,他倒想趁现成。”说到这里,忽然沉声道:“荣总管既然口口声声说先父对你恩重如山,耿耿在心,我想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大概不会推辞的吧?”荣敬宗暗道:“此女果然厉害,但话已被她套住了,看来自己只好答应了。”一面连连拱手道:“二姑娘有什么要在下效劳之处,在下岂敢推辞?”太上道:“很好,你既是黑龙潭总管,立即替我下令去,要你手下守住入谷通路,不准有人擅入,擅放之人,格杀勿论。”荣敬宗面有难色,说道:“不瞒二姑娘说,在下手下,虽有十二名剑手,但如今的黑龙会受官家控制,所有的人,既然投靠到黑龙会来,自是想由此进阶,除了现有的一份薪饷,还有博取功名的希望,因此他们可说个个都是清廷忠实的鹰爪走狗,谁也不会听在下之命,去做妨碍自己前程的事。”太上冷冷一哼道:“他们不肯,好在此潭只有一个出入山口,那就由你给我守住谷口也行。”荣敬宗迟疑地道:“二姑娘,你要做什么?”太上冷声道:“这个你不用问。”荣敬宗又道:“二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太上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黑色大氅,此时解开胸前紧缚着的带子,脱下黑氅,里面缚着两个皮袋。太上朝两个皮袋一指,说道:“你替我把两个皮袋中的药水倒进潭里去,就去谷口守着,不准让任何人进来。”荣敬宗心头犯疑,忍不住问道:“二姑娘,这两个皮袋之内,贮的是什么药水?”太上道:“是专解毒泉的解药。”荣敬宗迟疑了一下道:“二姑娘要下去潭底么?这毒泉只有“骊龙珠”可解”太上冷声道:“你不用多说,快给我倒下去,”荣敬宗只得依言把两个皮袋打开,一齐倒入潭中。这时天色已经大亮,黑龙潭上,浓雾也渐渐稀薄太上等他把两皮袋的药水倒下之后,急忙探首朝潭中望去。这两个皮袋内所贮药水,正是凌君毅替百花帮炼制的“毒汁”解药。在当时试验之时,轻得像露珠般一滴解药,就可化去一盂“毒汁”变成清水,这两皮袋解药,足可化去整个黑龙潭的毒泉。
  照说解药倒下去之后,潭水自然而然由浓而淡,由淡而无。太上目不转瞬的注视着潭水,但潭中比墨还黑的潭水,依然毫无动静,黑得深不见底!黑的比墨还浓!敢情“解药”已经失效!太上蒙面黑纱之中,一双目光,渐渐变得冷厉如刀,冷煞得怕人,沉怒地哼了一声,切齿道:“小畜生误我大事。”荣敬宗眼看天色已经大亮,潭中还是一无动静,心头也禁不住暗暗焦急。潭底洞府是神算子精心建造的,其中步步危机,牵一发可以动全身。自己又没有进去过,不知里面究竟如何情形。凌公子进去了已经一个多更次,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就在他心头忧心如焚之际,太上也望着潭水,已经完全绝望,狞厉地道:“好小子,我不会放过你的。”突然转过身来,冷声道:“荣总管,你知道凌君毅是朝哪一个方向去的?”荣敬宗道:“黑龙潭只有一个出口,凌公子”话声未落,突听潭心响起一阵“哗哗”的水声,平静的潭水,登时冒起了八个游涡!北首石壁上从龙头口中喷出来的“毒泉”也已停止,潭中水位,正在急剧地下降。
  太上冷厉目光,直注在荣敬宗的脸上,冷声道:“潭底已经有人进去!你说,是不是那姓凌的小畜生?”荣敬宗心知凌君毅已经得手,心头虽然暗喜,但他方才已领教过这位二姑娘的剑术,可以说已臻化境,再听她口气,似乎对凌公子怨毒甚深。一时不禁又暗暗替凌君毅担起心来。他内心虽然惊喜交集,但脸上却是丝毫不露,脚下不禁后退一步,道:“在下真的不知道。”太上冷笑道:“还说不知道,你一直守在这里,不是替姓凌的小畜生打接应?”荣敬宗到了此时,不得不庄容道:“二姑娘,你是明白人,老会主手创黑龙会,为的是响应长公主的号召,恢复大明江山。那时大江南北,不少教友组织先后被清廷破获,长公主把联络天下英雄的教友名册移藏本会。这是最机密的东西,老会主才建造了这座黑龙潭。不想黑龙会被卖主求荣的一批恶贼出卖,清廷非要得到这份名册不可,这份名册,真要落到他们手里,大江南北,至少也有几万人遭到株连,武林各门各派,均将同归于尽。在下忍辱偷生,盼望的就是今天”太上道:“你说下去的,果然是姓凌的小畜生?”荣敬宗道:“不错,凌公子下去了,他是去销毁这份名册的。在下守在这里,正是替他接应,以防万一,现在大概快要出来了。二姑娘,你是凌公子的长辈,又率领百花帮精锐而来,你们自己是至亲骨肉,应该捐弃私嫌,全力协助凌公子,一举破去被鹰爪控制的黑龙会。因为这是老会主手创的基业,沦入异族之手,老会主”太上浓哼一声道:“住口,你不用替姓凌的小畜生说情,黑龙会自然要破,但我先要杀了姓凌的小畜生。”她口中虽在说话,目光却一直注视着潭中,此时水位已经愈降愈低,潭心渐渐露出一座礁石,远望过去,礁石上端一个圆形的巨石,正在缓缓的向上冒起。一个青衫少年,正从冒起的石球之下,探出头来。
  天色已经大亮,雾气渐消,已经稀薄得就像一层透明的轻纱!太上目光何等犀利,她一眼就认出那人正是凌君毅,一时不由得怒从心起,冷哼一声,右手长剑突然脱手掷去,双足一点,人已凌空飞起,奇快无比,脚尖落到电射出去的剑身之上,剑光如虹,衣抉飘飞,凌空飞渡十二丈宽的潭水,朝潭心石礁落去。
  荣敬宗看她掷出长剑,还当是当作暗器,袭击凌君毅,口中急叫一声:“二姑娘不可”等到看她跃登剑身,心头更是既惊又凛!十二丈宽的潭水,武功最高的人,也无法飞渡,但她这一手“一苇渡江”简直使得出神入化!二十年来,这位二姑娘的个性,似乎愈米愈见偏激冷酷。
  她这一飞落礁石,难保不和凌公子动起手来,以她这身高不可测的武功造诣,只怕凌公子极难是她的对手就在此时,黑龙潭的西南首方,同时飞起一道匹练般的剑光,现在薄雾渐消,清晰的可以看到那道剑光上面,同样站着一个黑纱蒙面的黑衣人,衣袂凌风,精虹电射,朝潭心礁石投去。荣敬宗看的心头暗暗一凛,忖道:“这又是谁?”两个人使的都是“一苇渡江”身法。“一苇渡江”乃是少林秘技,看来这两人和少林都有极深的渊源!黑龙潭周围二十四丈,因此从任何角度离潭心都是十二丈。这两人以“一苇渡江”身法,掷出长剑,登剑渡江,发剑虽有先后,但也只不过是先后之差。
  凌君毅堪堪从开起的石球底下钻出身来。太上已经落到礁石之上,目光冷森,喝道:“该死的小畜生。”挥手一剑,朝凌君毅当胸刺来。
  凌君毅还未看清人影,但听出是太上的声音,不觉脱口叫道:“你是太上。”身形飞快的一闪,避开了剑锋。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凌君毅闪避剑势之际,后来的蒙面黑纱人也已凌空泻落,一下拦在凌君毅面前,长剑一挥,但听“当”的一声,架住了太上的剑势,叫道:“妹子,你不能伤他。”她这一开口,凌君毅听得蓦地一惊,叫道:“娘。”这后来的蒙面黑纱人正是凌君毅的生身之母,铁氏夫人。
  太上面蒙黑纱,但两道眼神冷厉如刀,隐射杀气,厉声道:“谁是你妹子?小畜生破坏我大事,我非取他性命不可,你给我滚开。”刷的又是一剑,刺了过去。
  铁氏夫人长剑一格,又架住了太上的剑势,说道:“妹子,能对孩子动刀动剑”太上厉声道:“不用多说,你母子都非死不可。”喝声中,刷刷刷三剑急刺而出。
  铁夫人长剑连挥,硬接了她三剑,依然架住了她的剑势,说道:“我不能死,我要手刃出卖黑龙会的叛陡,替爹光复门户,替我丈夫报仇。”凌君毅虽觉太上太过狠毒,但如今他己知道太上就是自己的姨母。只不知她和母亲究竞有何怨隙,翻脸成仇?但动手的两入,都是自己的长辈,心头虽急,却不敢出言相劝。他钻出地窟之后,开启的石球已经自动往下降落。堵住了洞窟。黑龙潭的机括布置,是有连贯性的。石球一经恢复原状,北首石壁上的龙头,又开始喷出毒泉。本来流注潭底另一蓄水池中的潭水,此时也由八处涌出。
  潭水水位已在逐渐上升!但太上却是是鬓发飞扬,脸色狞厉,连声厉叱,剑发如风,不顾一切地朝铁氏夫人乱砍乱刺。铁氏夫人只是举剑封架,并未还击,一连串的“当当”剑鸣,急如骤雨,把太上一轮急攻,全数挡了开去。凌君毅心头大急,叫道:“太上快请住手,再不及时离开,潭水就涨上来了。”突听隔岸响起一声怪笑,接着说道:“大胆叛逆,你们还想生离黑龙潭么?”话去甫落,但闻一声梆子响,一阵飞蝗般的淬毒长箭,朝潭心密集射来,这时潭水已经很快的淹上礁石。
  铁氏夫人急叫道:“妹子快走。”太上对黑龙潭毒泉,自是极怀戒惧,怒哼一声,双足顿处,身形凌空飞起,手中长剑同时掷出,剑化长虹,人如驭龙飞行,直向对岸投去。人在半空,迎着漫天飞射而来的劲急强矢,双手连挥,宛如分花拂柳,转瞬已达岸上。凌君毅在太上飞起之时,急急叫道:“娘,你老人家快走。”铁氏夫人心知凌君毅身佩“骊龙珠”潭水对他无害,这就叮吁道:“你也快来。”话声一落,同样掷起长剑,纵身跃起,化作一道银虹,朝岸上激射过去。
  岸上二十四名弓箭手,几曾见过人会踏剑飞行?而且射出去的长箭,遇上剑光,就像风吹麦浪,纷纷朝两边分开,心头更是惊慌!太上当先飞落,口中冷嘿一声,挥手就是一剑,一道银虹,矫若神龙,横扫而出,剑光乍亮,惨嗥随着响起!首当其冲的四五个弓箭手,立被剑光斩成两截!太上一剑出手,回过头来又朝左首横扫出去,剑势之快,当真像惊雷掣电,一闪而过!惨嗥惊叫,只叫出半声,就寂然无声,紧接着就是一阵“噗”、“噗”之声,少说也倒下去了四五个之多。她随手两记横扫,也只不过电光石火般事,二十四名弓箭手,至少已有半数倒了下去。其余的人早巳双脚发软,跌跌撞撞地四散奔逃,哪里还敢发箭?
  就在此时,只听有人沉喝一声:“大胆叛逆,还不住手?”太上抬目看去,只见三丈外的一座巨岩之下,一排站着十几个人!中间一人,年约四十五六,浓眉细目,脸如重枣,身穿紫袍,看去十分威武。他左首是一个红衣番憎,身后随侍两个弟子。右首是一个六旬左右的青袍人,其次是黑龙潭总管荣敬宗,再次是四个四十开外的蓝衣汉子。在这几个人的两边,则是八名手持乌黑长剑的黑衣汉子,一望而知是黑龙潭的剑手。这喝声是六旬左右的青袍人发的。中间紫袍人目注太上,沉声道:“你是铁如玉?还是铁如花?”太上冷峻地道:“你管我是谁?”铁氏夫人厉声道:“你是什么人?”荣敬宗冷嘿道:“你们胆敢擅闯黑龙会禁地,如今见了本会会主,还不弃掉手中长剑束手就缚?真想造反么?”这话已经暗示这紫袍人,就是黑龙会会主韩占魁。
  韩占魁自小由老会主黑海龙王铁中峰扶养长大,也就是说,他和铁氏夫人,太上都是一起长大的,铁氏夫人哪会认不出来?但在她记忆中,韩占魁是个貌相白哲,人极斯文,脸上除了一个鹰钩鼻,看不出他有何阴险,眼前此人,生成一个又红又黑的重枣脸,浓眉细目,根本不是出卖黑龙会,害死自己丈夫的韩占魁!她望望紫袍人,冷声道:“你不是韩占魁。”凌君毅跟在铁氏夫人身后,低声道:“娘,他脸上戴着面具。”紫袍人目光深深注视了凌君毅身上的“骊龙珠”一眼,豁然笑道:“小子,你就是凌君毅。”这句话,铁氏夫人听出口音来了,身躯蓦地一颤,长剑朝指,颤声道:“你就是韩占魁,你这丧心病狂的恶贼,果然是你。”韩占魁大笑道:“不错,兄弟正是韩某。咱们是一起长大的,当年若没有姓凌的闯了来,你如玉姑娘早该是我韩某的妻室,今天也不失为夫人之尊了”原来当年韩占魁不但以铁中峰老会主的继承人自居,而且也一直暗恋着铁如玉,如花却倾心于凌长风。但老会主因师兄开谛大师的介绍,决定由凌长风继任会主,更因自己女儿如花个性偏激,义女如玉则温婉识大体,可以辅佐凌长风,才把义女如玉许配给凌长风为妻。他这一决定,自然也经过仔细考虑,哪知却因此导致了如花负气出走,韩占魁由妒生恨,投靠清廷,出卖了黑龙会。这一变故,自然不是老会主始料所及之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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