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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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经风吹雨打,陪伴了她十几载光阴,见证了岁月流转。
  容盈有那么一瞬恍惚,觉得自己还在夷罗山跟以前并无不同,一步步朝秋千走去,矮身坐下,双手攥住彩绳,足底轻轻一蹬,身子倏尔荡摆出翩翩弧度,发间簪花翕颤着,腰上的玉禁步碰撞出悦耳鸣响。
  慢慢放松肢体,阖目感受撩人夜风穿梭襟袖间,舞动的发丝沁满花香,迎着月华再度体会到轻盈的洒脱十分畅意,嘴角弯弯,一抹发自内心的笑跃然脸上。
  廊下,侍立的使女发现不知何时身后多了三个人,微微一惊,看清林策屏退的手势立时遵命退下。
  偷瞟着两个白龙鱼服乍至驿馆的郎君,林策乖觉地缀在队尾一同离去……
  万籁俱寂,风月无边,朦胧又旖旎是黑夜的至美。
  月下花开无声,一位青裙佳人荡着秋千,宛如御风婆娑的蝴蝶无征兆地撞入两个郎君的目光中,惊疑是琼楼仙姝误落凡尘。
  入了夜的拒霜花一改白日的淡妆素雅,将窃来的黄昏霞色给每一瓣皆浸饱了胭脂。
  浓郁背景下空中那飞扬的裙袂成为鲜明的对比,映刻得生动,眉目间惬怀慵懒的意态,好比风摇拒霜花簌簌晃下一段旖旎风情。
  少女细颈微昂,薄红唇色平添娇妩,覆上月光的颜容透着清皎高寒,翕动的长睫绽开乌润澄澈,粼粼眼眸投来温软眼风,唇际来不及收起的笑意像花瓣上的露珠,风一吹便散落无踪。
  诧谔的表情转瞬即逝,容盈荡停了秋千握着彩绳看向莫名出现的两人,蹙着眉,笼着淡淡的不解。
  驿馆暗卫怎会玩忽职守放任陌生人离自己这般近,抬眼定定端详,眸光落在其中一人身上又极快撤回。
  对方的眼神太过专注隐含一丝侵略性,好像猎人瞧见猎物有着势在必得的矜傲。
  她深感被冒犯到,有些不适地避开视线,四下寻觅使女踪影岂料统统不见行迹,只好起身径直走向廊下。
  看着阶下端立仰面的少女,着绀紫锦服的郎君握扇一笑:“在下表字菩风,敢问——”
  “劳烦阁下略让让,莫挡住路。”
  两道嗓音同步响起,容盈率先疾声截断他的话茬,双方面面相觑,一时寂静无言。
  “是某失礼了。”
  绀紫锦服郎君默默让出道,拢扇的食指击着扇骨,幽幽盯着少女离开的倩影,水波不兴的深眸似乎漾出微澜,浮现零星笑意。
  经年不见倒是出落得一副云容月貌,却是比不得幼年可爱,变成了清冷寡语的美人。
  “有此倾城好颜色,天教晚发赛诸花。”
  夜风凉悠悠刮过,齐贽耳中灌进一句赞叹,喝了一肚子西北风,平白捡了场戏看,实在叫他五味杂陈。
  最开始他认为圣人悄悄离宫到洛阳驿馆探望万氏女,实是图谋大计,看现今的模样确凿无疑,但谋的是美色抑或大计就很难说了。
  他觉得有必要履行一个尚书仆射该履的职责,便提了个醒,“人已走远,您且先回房就寝罢,明日有的是机会。”
  南宫旭若有所思,笑了一下,“是啊,来日方长。”
  另一厢,容盈是在回屋的小径上碰见了先头消失的使女,睨着一个个屏息敛声的模样。
  她也无意多作计较,一言不发的越过一干人等转去偏房探视双双病倒的水芙与宁画,可怜二人不服水土吐了小半程,一直不适,面孔病态的虚软之色至今才好转。
  探视过后,她回房盥洗一新上了榻,阖着眼辗转反侧不能寐,脑中清醒得很,无半厘瞌睡的意思,索性披着衣下地喝茶,拎出一册《大应本纪》消磨时光。
  本纪中详载大应列位天子的传记,是非功过真真切切,绝无杜撰成分。
  前篇记述了旧朝覆灭之因。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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