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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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说:“但我们可以试着赌一下。”
  第60章
  自从里昂离开杜德,温芙的学徒合同到期之后,她就很少再回到鸢尾公馆。随着公爵的病重,这间昔日热闹非凡的学院似乎也蒙上了一层阴云。住在这里的客人大多是公爵请来的艺术家,失去这位慷慨友善的投资人后,他们不得不为接下来的生活寻找新的去处。
  天黑的时候,温芙和泽尔文来到公馆北边僻静的铁门外。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儿,作为这座公馆的前任主人及名义上的继承人,他们一定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们会一起站在墙外,需要翻墙才能进去。
  泽尔文不认为柏莎已经将扎克罗带出了城,毕竟这段时间公爵虽然没有在众人面前出现,她依然还是时不时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样一来在城里剩下的地点中筛选,公爵目前最有可能被安置在鸢尾公馆。
  因为两人都在公馆生活过,对这里的每个角落都很熟悉,也基本上摸清了夜里巡逻的守卫会在哪里出现,因此这次潜入还算顺利。当两人进入公馆之后,立刻就感觉到了这里的守卫似乎换了一批人,这仿佛也印证了他们的猜测:公爵应该就在公馆的某一个房间。
  排除那些学徒和老师聚集的住处,公馆的西边有一片茂密的葡萄园。
  夏天的葡萄藤已经长出了茂密的叶子,温芙和泽尔文悄悄穿过葡萄架,隐约能够看到别墅楼下好几个守卫站在门口,而每个进出那座别墅的仆人都脚步匆匆,神情严肃,几乎没有一点儿交流。
  泽尔文确信他的父亲就在那栋别墅里,他观察了一下二楼透着光的几扇窗户,大致确定了位置,随后带着温芙从后门的厨房溜进了别墅。两人顺着台阶蹑手蹑脚地来到二楼,发现走廊尽头的房间外守着几个仆人。
  两人躲进了拐角的房间,随后泽尔文推开阳台的玻璃门,悄无声息地翻到了隔壁的阳台上。温芙很快就意识到他打算做什么,好在每个房间的阳台相隔不远,藉着夜色的掩护,两人很快就到了走廊尽头的阳台。值得庆幸的是大约为了使房间内的空气保持流通,在这种闷热的天气,阳台的玻璃门并没有反锁。
  泽尔文轻轻把门推开一道缝隙,隔着厚重的帷幔,他终于看清了房间里的情形。
  扎克罗靠坐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背后塞着高高的枕头。医生坐在他的身边,他检查了公爵的舌苔和眼睛,一边与身旁的助手低声说着什么。柏莎抱着手臂站在房间另一头的壁炉旁,神情看起来有些冷漠。
  很快医生站起来,他示意公爵夫人与他一同走出房间,从医生的神情来看,公爵的情况并不乐观。没多久,柏莎又重新回到了房间,这一次房间里剩下的仆人们都离开了,于是卧室只剩下了柏莎与扎克罗两个人。
  “泽尔文依然没有回来吗?”躲在阳台上的泽尔文听见他的父亲这样问道。
  “没有。”柏莎则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她走到壁炉旁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随后转过身看着斜靠在床上的公爵,迟疑片刻之后说道:“医生和我谈到了你的病情,我想你应该考虑一下,如果泽尔文无法顺利回来的话,杜德的未来应该如何。”
  公爵闭上眼睛不说话,他显然依旧抗拒谈到这个话题。
  这样的对话在这几天重复上演,柏莎终于变得有些急躁起来。她一口饮尽了杯子里的红酒,走到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她握住他的手,强迫自己耐心地劝说道:“你知道,这段时间都是乔希里在处理宫里宫外的事情,大臣们都认为他做得很好。相比于他的哥哥,他更像你。如果泽尔文继承爵位,他会为杜德带来什么?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他在背后做的那些事情,前一段时间,无论是处理那伙海上大盗还是推行新例,这些行动已经触及到了许多人的利益,就连黛莉会变成现在这样也是因为他……”
  “好了。”扎克罗虚弱地打断她,“泽尔文确实和我不太一样,但没人规定一个好的君主应该是怎样的,我相信他会给杜德带来不一样的未来。”
  柏莎听见这话,脸上流露出些许不忿,她忍不住还要再说什么,可是扎克罗已经下定决心,他提醒道:“无论是乔希里还是泽尔文继承爵位,你别忘了他们最终都是你的孩子。”
  “不,他不是我的孩子!”柏莎终于坐不住了,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注意到她失控的情绪,扎克罗放缓了语调,他试图握住她的手:“别这样柏莎,我知道你不喜欢泽尔文,因为他从小不在你的身边长大,但他依然是你的孩子,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我说过不是!”柏莎甩开他的手,目光中带着一丝恨意,“我受够了,我已经沉默了二十多年,我还要忍受到什么时候?他不是我的孩子,他是你跟那个女人的贱种!是你的母亲放在我身边恶心了我二十多年的恶魔!”
  温芙躲在泽尔文身后,在听见柏莎说出那句话后下意识看向身前的泽尔文。她察觉到他的身体应激似的颤动了一下,就像下一秒,他就要推开那扇阳台的玻璃门冲进那个房间里去。于是她不得不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从背后抱住了他。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房间里传出公爵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是的,我知道我在说些什么。”柏莎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冷冷地说道,“泽尔文不是我的孩子,他是我为了回到你的身边而不得不忍受的耻辱,他时刻提醒着我走到今天付出了怎样的屈辱和代价。”
  扎克罗像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呆了,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阳台上,温芙感觉到泽尔文的背脊如同一张拉满的弓,从尾椎骨开始每一节脊椎都在细微的颤抖,她曾在林场看见过濒死的动物,他此时就像那些动物一样,用尽全力挤压着肺部的空气想要保持呼吸。温芙有些后悔,如果他注定有一天要知道真相,也不该是以这种方式。
  “你疯了。”房间里,扎克罗本就苍白的面容彻底失去了血色,他感到一阵眩晕,“这不可能。”
  面对他的崩溃般的错愕,柏莎反而冷静了下来。她冷笑着说道:“你知道什么才是疯了吗?是一个私生子继承了爵位,他卑贱的出身将玷污他的姓氏,你觉得人民会支持一个私生子成为统治他们的领主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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