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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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晓自己没有资格呼痛。
  是她所嫁非人,连累了腹中胎儿。是她想要及时止损,又不得抛弃了尚未降临人世的他。
  这每一寸攻心般的痛意,都是腹中胎儿在承受的灭顶之痛。
  她甚至连眼泪都没有流。
  自出嫁后的痛反复都凝缩在了这一刻沉寂的夜里,苏婉宁瞧见了影绰烛火下浓厚的血色。
  她终于落了泪。
  这一世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换来了这难以言喻的痛。
  等一切息止的时候,苏婉宁已被这彻骨的痛磨得只剩下半条命。
  她虚弱无力地躺在床榻上,睁着眸注视着床顶上的并蒂杜丹纹样。
  新婚当夜,她也曾睡在这榻上用眸光细细描绘过这一朵并蒂杜丹的秀美模样,那时的她满心期盼着能与许湛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如今想来,只觉得万般可笑。
  这半年多的婚姻,于她而言,更像是从地狱里走过了一遭。
  往后,她只想做个自由畅快的人,哪怕和离后名声尽毁,哪怕常伴青灯古佛,也不想再嫁个与许湛一般的人空耗光阴。
  第26章 入怀
  后半夜, 天边忽而雷雨大作。
  淅淅沥沥的雨声砸落檐角,发出些盈灭不定的沉闷声响来。盖过了松云苑内呜咽着的痛呼声。
  月牙和绮梦贴着门扉僵立了一个多时辰,两人都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担忧模样, 四目相对间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句,“我听人说这药会疼的人昏死过去, 若是夫人昏死了过去,身边还没个人伺候……”
  两人立时推开了正屋屋门,举着灯盏往内寝里走去。
  月牙负责封住屋内各处门窗, 不让寒风拂进里屋。丹蔻则端了热水给床榻上瘫软如一滩烂泥的苏婉宁擦拭身子。
  两个丫鬟俱都死死忍着眸中的泪, 等月牙封好门窗后便也凑到了架子床旁。
  影影绰绰的烛火下, 是床榻上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的苏婉宁,虚弱又可怜地蜷缩在一寸被衾之上。
  以往瞧着娉娉婷婷的人瑟缩成了小小的一团,脸颊处除了毫无血色的惨白外, 便是斑驳零碎的泪痕。
  丹蔻拿了软帕替苏婉宁擦拭堕出身子的血肉,那骇人的鲜红仿佛怎么擦也擦不干净一般,丹蔻只能拿衣袖抹了泪,加快了手下的动作,却仍是擦不尽这绵绵无尽的血痕。
  她心疼的不得了,刹那间便要放声大哭。
  而苏婉宁也缓缓地睁开了眼, 疲惫又虚弱地说了一句:“和离……和离的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明早让礼哥儿来接我。”
  她决意和离,甚至堕了腹中胎儿的事都不宜在此时告诉父母双亲。母亲身子一向不好, 祖母也病了好些时日, 需得缓上几日才是。
  丹蔻见她在如此情状下仍担心着旁人的处境,立时便哽咽着说:“夫人多顾着些自己吧, 快别想这些事了。”
  苏婉宁阖上沉重的眼皮,说完这一句话后, 的确是没了气力。
  丹蔻和月牙寸步不离地守在她左右,当清晨的第一缕曦光笼进内寝时,月牙便立刻赶去小厨房为苏婉宁熬煮滋补身体的燕窝。
  丹蔻则去二门外让小厮给苏礼送信。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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