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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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魇未停,耳畔又传来了月牙和丹蔻泪意涟涟的呼唤声,将她从这牢狱般的回忆里救了回来。
  苏婉宁缓缓睁开杏眸,第一眼觑见的是月牙和丹蔻布满泪痕的脸蛋。
  她才醒转,愣了好一会儿神后才发现周围的器具陈设很是陌生。床帐上绣着清雅的莲花, 前头珊瑚迎门柜上摆着些造型奇异的木雕摆件, 自己身下躺着的也是一架新簇簇的乌木鎏金缠枝床。
  月牙和丹寇见她醒转,纷纷大喜过望地要去屋外唤人。
  人一走, 苏婉宁便瞧见了内寝里的格局。一架桃木四扇围屏缀在最角落, 梨木镌花椅和海清石琴桌乱中有序地摆放在围屏前。
  这不是镇国公府,也不是她在安平王府里的闺房。
  如此别具一格的清贵陈设, 不必细究便知晓主人的身份非富即贵。苏婉宁的脑海里骤然映出徐怀安那张濯然如冠玉的脸庞。
  她张了张嘴,问月牙:“我在……”
  月牙听她声音沙哑如破败的风琴, 立时急声答话道:“这是在徐世子名下的梅园里,太医才为夫人……姑娘您诊过脉。他千叮咛万嘱咐地说,姑娘一定要好生修养,绝不可再大张旗鼓地劳累挪动。”
  苏婉宁没想到又是徐怀安救了她一回。
  她欠他的恩一多再多,如今已堆到了今生无法偿还的地步。
  偏偏她又有副知恩图报的性子,这般悬空在心口的恩情,宛如烫手山芋般让她心里很是不安。
  “姑娘。”
  熟悉的嗓音飘入苏婉宁耳畔。
  苏婉宁朝着内寝与外间隔断的珠帘旁望去,便瞧见绮梦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走进了内寝。
  她本该在安平王府待嫁才是,为何会出现在徐怀安的梅园里?
  绮梦赶至此处,是否代表着安平王府的长辈们也知晓了她的处境?
  苏婉宁不愿让祖母和爹娘瞧见她这副没有生气的病容,她心里虽明白和离一事多少会让长辈们伤心惋惜一场,可自己的身子若能修养的好些,长辈们心里也能少些担忧。
  “绮梦,你……”
  苏婉宁裹着担忧的问话还未出口,绮梦便已将手里的药碗交给了月牙,并跪伏在她的榻边,温声:“姑娘别急,王爷和王妃还不知晓此事。是二公子寻了个由头将奴婢从王府里接了出来,已是瞒过了家中长辈。”
  绮梦最了解苏婉宁的心,这便又道:“二公子的伤势也不要紧。徐世子从宫里请来的太医医术精湛,替他上了点药后便瞧不出肿胀了。”
  一件件悬挂在心头的忧事都得到了解答和慰藉,苏婉宁便在丫鬟们的服侍下饮下了那碗苦涩不已的汤药。
  其余的事都能暂且撂下不提,只是她亏欠徐怀安的恩情,又该如何回报?
  她已四散零落到了如此地步,能还给徐怀安的也只有几句不值钱的“感谢”而已。
  “姑娘。”绮梦轻轻唤她一声,清亮的眸子里尽是重获新生的喜悦,“奴婢方才听见了徐世子责备二公子。”
  绮梦是个心细如发的人,从不会无的放矢,说些没用的废话。
  苏婉宁侧眸望向她,便听绮梦嗓音柔和地解释道:“奴婢听了一会儿墙角。便瞧见了徐世子肃正着脸数落二公子行事太冲动。”
  非但是苏婉宁听得入了迷,连月牙和丹蔻也侧目朝着绮梦望去,正兴致勃勃等着她的下文。
  绮梦清了清嗓子,学着男人清冽低沉的声线,道:“苏礼,今日你去镇国公府是为了护你长姐安危,最要紧的就是你长姐的身子。你怎么能为了逞一时之快而与许湛扭打在一处,倒惹得你长姐急晕了过去。实在愚蠢!冲动!”
  绮梦兴许有几分唱念做打的天赋,学起人来很是会拿捏人神态里的精髓,如此戏演一番,倒把徐怀安责备苏礼时的急切学了个十成十。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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