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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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梵不想在这件事上深究,岔开话题:“你是侍奉笔墨的,怎么不见你常往御前走?”
  春蝉心思单纯,不疑有他,笑着道:“陛下喜静,批阅奏疏时不喜旁人在侧,连刘公公和他手下的夏公公都不让进殿呢,我平日的活儿也就是帮着整理奏疏、保管笔墨等物罢了,清闲得很。”
  “……陛下好相处吗?”
  “很是威严,但平日对宫人都挺优待,并不轻易动怒。你也不用害怕,只要不犯大错,不会遭到处罚的。”
  “多谢你。”
  舒梵的算术还算不错,花了几日功夫,将人员名单和账目理清,这才往御前去听差。
  因和柔然的战事焦灼,前线吃紧,后宫一应用例均减半,皇帝也不例外。因是便殿,此处不设仪仗,舒梵踏进殿内时外侧只有两个小太监看门。
  殿内静悄悄的,只亮着两盏落地铜灯,西面的两扇窗户均闭合着,竹帘遮得密密实实,将午后毒辣的日头挡在殿外。
  李玄胤下朝后只着一件明黄色常服,微垂着眼帘于桌案前俯身书写着什么。
  执笔的一只手,宽大修长,如冰凉的硬玉,十指明晰。
  一个小太监正低眉顺目地在一旁研着墨。
  皇帝写完一个字,倾身便去蘸墨。
  许是屋内地龙熏得火热,又是午后困倦时分,小太监隐隐有些打瞌睡,没站稳,身形晃了一下,不慎和皇帝的手碰到一起。
  一滴墨汁贱出,在奏疏上洇出一个小圆点。
  皇帝皱眉,将笔搁了。
  小太监已经吓得魂飞天外,“噗通”一声跪下:“奴婢罪该万死,请陛下恕罪!”
  皇帝按了按眉心:“出去。”
  小太监如蒙大赦,忙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屋内便只剩下他们两人,舒梵虽和他相识,但并无私底下相处的经验,犹豫了会儿才上前躬身:“奴婢卫舒梵,前来听差。”
  “交的什么差事?”皇帝换过一则奏疏,手里的毛笔重新舔饱了墨汁,头也不抬道。
  舒梵悄悄抬一下眼帘,见他神色平和雍容,并无愠色,想必已经不计较刚才那个小太监毛手毛脚弄脏奏疏的事情,大着胆子将整理好的物品名册呈上:“这是奴婢这几日整理出来的名册,请陛下过目。”
  皇帝接过随意翻看了会儿,将之合上扔到一边。
  舒梵不明就里,略紧了下掌心,便听得他道:“名册清晰,出入条理分明,你做事挺稳妥。”
  舒梵松一口气,忙称不敢。
  皇帝批完奏疏便是照例的午休时刻,舒梵见四下无人,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寻人来侍奉,却见他已到屏风后更衣,只得走到内殿整理床榻。
  日光从帘子罅隙中透入,在青石砖地上投映出一格一格模糊的阴影。
  昏暗使人困倦,加之累了半日,李玄胤换了寝衣便上了榻。
  舒梵垂着头站在那边老半晌不见动静,抬头望去,他已单手支颐靠在榻上睡着了。
  呼吸均匀而平稳,胸膛微微起伏。
  寝衣质料单薄,隐约勾勒出肌肉轮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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