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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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玄胤轻轻勾唇。
  都自称“我”了,还没怕?
  舒梵被他看得更慌,过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觉得这样不行,自己要离开这个地方。
  意识到这点,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
  李玄胤冷眼看着她一系列的举动,没有任何动作。
  坐姿也是闲适的,仿佛只是在看一出闹剧,显得她慌张惶急离开的样子愈加可笑。
  舒梵本就尴尬,慌乱中更容易出错,脚下一滑人已经超前面倾去。
  李玄胤手臂微抬就稳稳支住了她。
  她收势不住,就这样跌入了他怀里,一时之间,他身上那种特殊的冷香将她团团包裹,一丝一缕从她的每一个毛孔中渗入,还夹杂着略有些干燥的体温。
  有那么一瞬,她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不自觉绷紧了,手也牢牢攥着他的坚实的臂膀。
  不是不愿松开,是那一刻她好像失去了支配身体的能力,只能木讷地望着她。
  头顶是他杏黄色的衣领,略有些挺括的料子,衬得往上的下颌线愈加分明,微抬的弧度,也是睥睨的弧度,眸底是没有什么情绪的。
  或者说,她看不透这一双深沉的眼。
  舒梵挣扎了一下,终是往后退了一步跟他保持了距离:“奴婢失礼。”
  李玄胤有一些失神,停顿了片刻才抬头,眸底映入的是这样一个窈窕清丽的少女,虽妩媚天成,一双杏眸清亮而婉约,只有几分恍若误闯皇家园林的惊慌,并无丝毫扭捏造作之态。
  寝衣下,她清瘦的双手撑住身后床榻,低垂眉眼时,那一截玉颈的婉约弧度更加诱人。
  一肌一容,尽态极妍,风姿之美实属生平仅见。
  李玄胤很难说清自己当时心里的感觉,好似潮闷的仲夏夜,万籁俱寂中忽然下起了淅沥小雨。
  他年少时隐忍蛰伏,苦心孤诣,一腔悲苦愤懑无处宣泄,偏要装作那四大皆空的清修之士,想来也是可笑得很。
  自登基后便没有求不得之事,何况是一女子。
  如他这般骄傲的人,不屑强迫他人,可帝王之下皆为蝼蚁,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万法从自性生。思量一切恶事,即生恶行;思量一切善事,即生善行[1]。
  他那一刻的心旌动荡,已将其他抛诸脑后。很难得的,不去考虑这样做是否会遭人诟病,受她鄙弃,是否与他缜密持重的人生有了分歧?
  人的情感和理智往往很难完全把控协调。
  舒梵和他目光对视,总感觉有不祥预感,便垂着眸快速从侧边下去。
  还差一点就离开了,可那点儿劫后余生的欣喜还没完,手腕已经被稳稳攥住。
  她的惊呼还没开口,天旋地转,人已经被他按在榻上。
  他略俯身便撑在了她上方,舒梵惊怒,心跳得从没有这样快过。可比愤怒更大的其实是惊恐,他一双眼太平静,好似蕴着能吞噬一切的暗。
  “陛下!”她高声提醒,给他台阶,“你喝多了!”
  “朕没喝酒。”他丝毫不领情,一错不错地望着她,“舒儿,你到底在怕什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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