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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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帝当然知道来人了,还只当是那个送药的小宫女。
  他一开始以封妃厚遇许诺对方帮自己联络亲信,可不曾想那个小宫女实在是个没用的废物,只是一个劲儿地打哆嗦,开口就是“喝药”。
  喝药?他这会儿哪里敢喝药?!保不齐那姓顾的在里面加点什么。见血封喉的剧毒不至于,但是让人一点点虚弱致死的慢性毒可说不定。那狼子野心的狗东西干得出来!
  陈帝现下这么闹,也是有意让外头把给他送药的人换一个,最好换个机灵懂事点的。
  这会儿人进来,陈帝侧耳听了半天,却没听见哆嗦磕头的动静。
  他一时不确定地这么想着:这是换人了?
  陈帝想要转头去看,但脖子上的肌肉僵硬不受控制,他只能大幅度地转动眼珠,终于看见了静静立在榻边的那个人,一个格外熟悉的人。
  他愣了愣,一时之间百般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一幕幕画面在眼前飞逝,陈帝的脸色一会儿发青、一会儿涨得酱红。
  他嘴唇哆嗦着,发麻的舌尖艰难地蜷起,唾液横飞的喝出了那两个字,“……贱人!”
  “奸、奸夫淫……妇!是、是你……是不是?!你、顾易……”
  定是这两个人早就背地里勾搭上了!!串通一气,谋夺他的江山!这才有了今日之变。
  陈帝说话实在艰难,半天没说出完整的词句,还一边说着一边涎水横流,再配上眼歪嘴斜神色狰狞的丑态,这样子十分吓人。
  但是许寄锦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陈帝的癫狂之态。
  她确实帮了顾易,但要说她真的做什么的,也只有太子巫蛊之事的那一次而已。就连那次也是借着冯力德的手达成目的——那也是陈帝自己的目的。陈帝应当是不知道这事,他这会儿喝骂的,大概只是一些无中生有、自己猜测的龌龊事。
  许寄锦并不意外。胸怀磊落的人看谁都是光风霁月,卑鄙小人看谁都肮脏下贱。
  她在榻边站了许久,一直到陈帝喝骂得力竭、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她才端着药碗坐下来。她拿着调羹在瓷碗里搅了搅,漆黑的药汁沿着洁白的勺柄泛起一道道涟漪,调羹和碗底发出一点清脆的碰撞声。
  榻上的陈帝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把这药碗打翻在地。
  因为许寄锦及时伸手捞了一下,那药碗只是翻扣过去,并没有打碎,可漆黑的药汁却泼了满地。许寄锦目光转过去地看了一会儿,从袖子拿出一张帕子盖在了汤药之上。
  看着那张洁白的帕子被药汁一点点浸着上暗色,连上面鲜亮的绣花图案也因为绣线被污变成了更深沉更黯淡的颜色,许寄锦兀地笑了。
  这笑声实在突兀,还粗喘着的陈帝都忍不住转着眼珠看她。
  许寄锦笑意盈盈地看过去,那是她侍奉君上时最常见的明丽笑容,放在这时候却只显得诡异。许寄锦却像是无所察觉,似是觉出陈帝的疑惑,她语调轻快地解释了自己发笑的原因,“妾身像是看见了自己。”
  看见了自己怎么从那灿烂明亮的样子,变成现在这被药汁浸透的满心怨毒。
  陈帝当然是不明所以的,但是许寄锦却没有再说什么了。
  她弯下腰捡起了帕子。
  原本干爽洁白的帕子早被浸得湿透,一提起来、深褐色的药汁一滴一滴地往下坠,许寄锦却像是全不在意。
  她并没有把帕子拧干,而是仔仔细细地把褶皱处捋了平。
  然后,就那么整张盖在了陈帝的脸上。
  湿透的手帕将陈帝的口鼻全都盖了住,榻上的人顿时挣扎了起来,但是不受控制的肌肉让说话都变得困难的,更遑论摆脱这种桎梏。
  跟着进来的婢女不知何时打了一盆水过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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