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梦过了无痕(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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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梳妆镜里有他出席婚礼的影子。
  周季萌一步一步踏进公主第,整个人被明媚的艶红所吞没。他就像他来参加自己的婚礼一样,只不过那时她未曾注意过。
  景安珺不禁难耐地四处张望。旁边的老仆人以为她等不及自己的妹妹,笑着提醒道,“公主,昌元公主马上就到,还请别急啊。”
  景安珺僵了一下,随即敛去眼底情绪,“嗯,我知道了。”
  也是,周季萌也不一定能来正室,她不一定能亲眼看见他。
  周季萌遵父命,同兄长一道前来昌元公主第。他以为这次跟上次相同,走个过场而已,但一撇见那块牌匾,无由地生出熟悉之感。
  这股情绪有些奇怪,他面上不表,且按下那种异样。
  到底平日压抑过久,他有些期待这场婚礼。踏进公主第,他似是踏进很久以前的梦境一般。周围喧闹如潮水,而他只是应和称是。他抬眼打量着这华阙朱堂,那股被压制的熟悉感汹涌而出,让他的心脏猛地一跳。
  “昌元公主,到。”
  清俊的少年应声而望。那身形尚小的女孩此时还用扇子遮住了脸,看不清容貌。旁边人的夸赞顿时沸腾起来,他却忽然烦躁,因为愈是吵闹,他愈看不清公主的模样。
  今日的新郎只比她长一岁,父亲早逝和公主婚事便提前给他加了冠。作为他的朋友,周季萌能看出容曜瑞镇定自若的背后是数不清的慌乱。容曜瑞盛装打扮,倒显得比平日更加女相,面若冠玉,羽睫轻颤,好一番羞涩模样。
  周季萌随手拿起酒觞品了一口。兄长叹道,皇帝嫁女,果然奢华。
  他淡淡应和说:“天家,莫不如此。”
  周伯荣低头,满满地担忧,“今若平子之二京。”
  “朝堂之事便在朝堂解决,何苦牵连到婚嫁呢?”周季萌勉强宽慰兄长。
  周伯荣苦涩说道,“季萌,前不久魏应之叛,牵连者甚广。近日朝廷在查与魏应的书信往来之人,那些得志小人,又乘机兴风作浪,打压异己了。”
  正当兄弟两人在闲谈时,新婚夫妻回了新房,宾客却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
  景安珺在张望到他的身影后,明知他未曾注意过自己,却还是因为这种不公,平添了极大的愤怒。
  她知愤怒也好喜悦也罢,都需通过行动让那人铭记。挥鞭、恶语、训斥、奖赏……她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可那人是不相干的周季萌呢,景安珺要怎么办?
  周季萌离开这里的时候,又忍不住回望了一眼,尤其是那个牌匾。
  夜晚,例行公事般安慰完木头妻子后,他点灯看起了书。周季萌读了点志怪,不经意留心与妻子相似的症状。
  “残魂……可寄生,亦可寄死……”
  一兵士死后,残魂寄存在妻子的发梳上。梳妻子的乌发时,它又顺滑又轻柔;当妻子拿它为女伴梳发时,却停滞难用。
  这则故事在一群荒诞不经的异事中显得格外正经。周季萌睡前还在想,寄死,乃寄托死物,那寄生又是何意?寄托于生灵之上吗?
  果不其然,当晚的梦更加怪异。
  似乎他穿过了重重花影,站在寂冷的台阶上。台阶上有白色花瓣,约是许久未有人前来。他拂开纷扰之雾,睇到了一堵墙。墙上红花绚烂,粉花温柔,开的正旺盛,与尘世间的是非丝毫无关。
  周季萌只是垂眸瞧了一眼,便想赶紧寻找离开的门。待他转身欲走时,周季萌眼前瞬间一黑。
  再睁眼时,他站在了一位新婚少女的面前。她比文幼旋还要矮,一直沉默不语。“你是?”她用扇子挡住了脸,闻言更是退了一步。
  周季萌有些呆傻,这是梦见新婚之时了吗?窗外有人影浮动,更有促狭的低声细语。这肯定不是周府能有的。那她就不是文幼旋了。
  他努力思考这位是何方女子的时候,恍惚想起白日里的那位公主。再眼前一比对,她都能一一对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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