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暴风雨(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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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丹弟还干了些什么,爸?”
  “哈,有一天它可碰上了对手。”
  “一只野猫,还是一只狐狸?”
  “都不是。是一头跟那狗一样机灵的高大公鹿。那是一头弯角公鹿。它的角每年越长越弯。一头鹿通常不大会重复它的足迹。可是这头公鹿却常常这样干。这刚刚配我那狡猾的老猎狗的胃口。但这又恰巧是那狗不够机灵的地方。那公鹿总是与这猎狗的估计相反。这一次,它重复了足迹,下一次它就径直往前跑。它总是不断地在变换花样。这样一年又一年地过去,那公鹿一直和那猎狗比赛着谁更机敏。”
  “谁最机敏呢,爸?结果怎么样?”
  “你一定要得到答案吗?”
  裘弟犹豫了。他希望垂耳朵狗战胜公鹿,但又希望公鹿能逃走。
  “是的,我想知道,我一定要知道答案。”
  “好吧。故事是有答案的,但没有结果。老丹弟永远捉不到它。”
  裘弟释然地舒了口气。这故事才对哩。当他重新回想这故事时,他能够想象得出那情景:那狗永远在追踪那些鹿。
  他说:“再讲一个这样的故事吧,爸。一个有答案却没有结果的故事。”
  “孩子,像这样的故事,世界上是很少的,你最好还是以这个故事为满足吧。”
  巴克斯特妈妈说:“我不大喜欢狗,可是我有一次也看中了一只狗。那是一只母狗,毛皮好看极了。我对这狗的主人说:‘当它生下了小狗,我要一只。’他说:‘好的,小姐,欢迎之至。可是你不叫它打猎,那是不行的——’——那时候我还没有跟你爸结婚,——‘一只猎狗不打猎就会死掉。’‘那末它是只猎狗吗?’我说,于是他说:‘是的,小姐。’当时我就说:‘是猎狗我就不要了,因为猎狗会偷鸡蛋吃的。’”
  裘弟急切地等着听故事的下文,但随即又明自这已是故事的全部了。这正跟他妈所有的故事一样。它们往往像一次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的狩猎。他又回到他刚才的念头上去,那只能够以它的机敏胜过野猫和狐狸的狗,却永远捉不到那头公鹿。
  他说:“我敢打赌,小旗长大了,一定是机灵的。”
  贝尼说;“当别人家的猎狗追到它时,你怎么办呢?”
  裘弟的喉咙一下子绷紧了。
  “不论哪只狗或者哪个人,敢上这儿来猎取它,我要把他们统统杀死!大概没有人会来的吧,他们会来吗?”
  贝尼温柔地说:“我们可以到处放出口风,这样人家就会留神了。它大概不会逛得太远,决不会的。”
  裘弟决定永远把他的枪装上弹药,对付入侵者。他那夜和小旗一起睡在床上。风整夜摇撼着窗玻璃。他睡得很不平静。他梦见那只机灵的猎狗,在大雨中无情地追逐着他的小鹿。
  早晨,他发现贝尼象冬天一般穿上他那件厚外套,头上包着围巾,准备闯到风雨中去给屈列克赛挤奶。这是眼前唯一的而且必不可少的家务事。那像急流一般地狂泻的大雨,仍旧未见减低它的猛烈程度。
  巴克斯特妈妈说:“你得利索些,快点回来,要不,你会得肺炎死去的。”
  裘弟说:“让我去。”但是贝尼说:“大风会把你刮跑的,孩子。”
  当裘弟眼看着他爸爸瘦小的身躯,迎着狂暴的风雨迅速冲过去时,他觉得,在暴风雨中,如果要在矮小的身躯与魁伟而又强健的身躯之间作出选择,结论将是非常明确的。贝尼回来了,湿淋淋地喘不过气来,瓢里的牛奶被雨水玷污了。
  他说:“这是老天爷的恩德,我幸而在昨天担足了水。”
  这一天依旧风雨交加,就像风暴刚开始时一样。雨水像是密密层层地在泼将下来,狂风又鞭打着它们,把它们赶到屋檐下来。因此,巴克斯特妈妈放了锅子啦、瓢啦去接水。外面盛雨水的木桶,已经溢出来了;而从屋顶上来的雨水,还是潺潺不息地注入这不断外溢的水中去。老裘利亚和小鹿被强行赶到门外。但不一会儿,它们两个又回到厨房门口,湿淋淋地颤抖着。这一次,和它们两个在一起的还有列泼,它不断哀叫着。尽管巴克斯特妈妈提出了抗议,但是,贝尼还是把它们三个全都放了进来。接着,裘弟用火炉前那块桔黄色粗袋布制的小地毯,把它们的身体都擦干。
  贝尼说:“我们差不多该得到一段暴风雨暂停的间歇了。”
  可是那间歇并不曾到来。好几次,风雨一度好似缓和了一些,使得贝尼满怀希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外窥望。但是,正当他刚一下定决心准备冒险冲出去劈木柴或者探看鸡群时,那瓢泼大雨又跟以前同样猛烈地出现了。傍晚时分,贝尼又冒着大雨出去替屈列克赛挤奶、给凯撒饮水喂料,又喂过那惊恐地挤作一堆,不能再搔扒东西吃的鸡群。巴克斯特妈妈立刻给贝尼换掉了湿衣服。它们在火炉边烘着,冒着水汽,发出一股芳香而又霉烂的湿布味。
  晚餐不再是那么丰盛。贝尼也没有心思讲故事了。狗被准许在屋子里睡觉。全家很早就上了床。黑暗在不适当的时候降临后,已无法估计时辰了。裘弟在通常大约是破晓前一个钟头醒了过来。世界是乌黑的。雨仍在下,风还在刮。
  贝尼说:“今天早晨风雨该停了。东北风的风暴已刮满了三天,可是雨还这么大。能见到太阳,才叫我高兴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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