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老缺趾躬逢盛会(1 /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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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老缺趾躬逢盛会
  圣诞节前一礼拜,母牛生下了小牛。生下来的小牛是雌的。巴克斯特岛地因此出现了欢乐的气氛。因为它可以替代被狼咬死的那头小牛。屈列克赛已经老了,有必要赶快养大一头小母牛代替它。屋子里除了谈论即将降临的圣诞节外,已没有什么别的话题。现在生下了小牛,圣诞节前夕全家都可出外过宿,因为有了吃奶的小牛,母牛的奶水就不会中断了。
  巴克斯特妈妈在最大的荷兰灶上烘了一个果子蛋糕。裘弟帮助她剥取做馅子的胡桃肉。烘蛋糕得成天照顾着它。这蛋糕花费了全家整整三天时间:花费一天准备它,花费一天烘它,最后还得花费一天赞赏它。裘弟从来不曾看到过这么大的果子蛋糕。他妈妈也挺胸凸肚地得意非常。
  她说:“我不常去参与圣礼,要是我决定去时,就不肯只带一丁点儿东西上那儿。”
  蛋糕大功告成的那天晚上,贝尼向她献上了那块黑羊驼呢料子。她瞧瞧他又瞧瞧那块黑呢料子。她突然泪水直流地哭起来了。她坐到摇椅里,撩起围裙,蒙住脸,前后摇动着椅子,显得万分伤心。裘弟非常吃惊,以为她一定是失望了。贝尼走到她身边,将手放在她头上。
  他说:“是不是因为我一直没有为你做过这样的事?”
  裘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是因为欢喜才哭的。她揩干了眼泪,将呢料收起,放到她的膝头上。她拿着那块黑呢料子坐了很久,不时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它。
  她说:“现在我非得像条黑蛇那么利索,把这件衣服及时赶出来。”
  她日夜赶工缝制了三天。她的两眼闪闪发光,显然对这件衣服感到非常满意。她不得不叫贝尼帮助她试衣服。贝尼顺从地跪在地上,嘴里含满了大头针,一会儿往上拉,一会儿朝外移,听从着她的吩咐。裘弟和小旗出神地观察着。那件衣服终于做好了,外面盖上一张纸挂了起来,不让它沾上灰尘。
  圣诞节前四天,勃克·福列斯特来访问了他们。他仍是这么一副好脾气。贝尼断定,以前认为他对自己不信任。全是多心。老缺趾又一次光临福列斯特岛地,在附近的硬木林里杀死了一头两百五十磅重的青毛公猪。那杀害不是由于觅食,而是一场遭遇战。那公猪和它搏斗得很厉害。他通知说周围好几码地的泥土都掘了起来。那公猪的两根长牙,有一根折断了,另一根上面沾着老缺肚的血和黑毛。
  “让老公猪碰上它也不错,”勃克说。“就该让老缺趾受些伤。”
  福列斯特兄弟是在事情发生的第二天才发现的。去追踪它已太迟了。贝尼感谢了他的通知。
  “我想我得在畜栏里装上一个捕机吓走它,”贝尼说。“我们都准备到河边去参加圣礼。”他犹豫了一下又吞吞吐吐地问:“你们去吗?”
  勃克也犹豫了。
  “我想不会吧。我们不会这么愚蠢,跟伏晋西亚镇上那些家伙去混在一起。如果我们不喝醉,那就没有什么意思。雷姆还会和几个奥利佛的朋友打架。不,我想我们大约会在家里过圣诞节。不过,也可能上葛茨堡。”
  贝尼的忧虑一下子消除了。他可以想象得到,沿河居民在圣诞佳节一本正经的盛会中碰上福列斯特兄弟,会遭到什么样的灾祸。
  他把那架最大的捕熊机上了油。那捕机有六尺宽,足足有六斯吞1重。光是铁链,也有两斯吞重。他打算将母牛和小牛一起关进厩舍,用东西堵住门,将那架捕机安放在门外。在他们离家以后,要是老缺趾来找这新生的小牛当圣诞节午餐,它就得先尝尝那捕机的味道。那一天在忙碌中过去了。裘弟又将念珠豆串成的项链擦得油光锃亮。他希望他妈妈能穿着那件黑呢衣服戴上这串项链。他没有礼物送给贝尼。这使他感到烦恼而又不安。下午,他跑进了一片洼地,那儿生长着可制烟斗的接骨木。他割了一段,制成烟斗柄,又用混有玉米瓤的粘土制成一个烟斗,装了上去。贝尼告诉过他,印第安人住在这一带时,就是用接骨木做烟斗柄的。贝尼常常也想给自己做一个这样的烟斗。但裘弟想不出可以送给小旗的礼物,不过他自己承认,只要多给小鹿一块额外的玉米面包,就会使它很满意了。何况,他还想用槲寄生的藤和冬青叶给它扎一个项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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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重量名,照规定是十四磅,但实际上因物而异。
  那天晚上,在裘弟上床以后贝尼仍旧没有去睡。他孜孜不倦地在神秘地敲着、拍着、锉着,无疑地,总是在制造一件跟圣诞节有关的什么东西。那余下的三天显得比一个月还长。
  不要说人了,那天夜里连狗也不曾听到一丝响动。可是当贝尼在第二天早晨到厩舍里给屈列克赛挤完牛奶,又到小牛的畜栏里想引它到它妈妈处去吃奶时,小牛却不见了。他以为它撞开了拦板。拦板却很完整。于是他跑进畜栏内软软的沙地上去察看足迹。但是,在一片纵横交错的牛、马蹄印和人的脚印上面,那连成了一条直线、毫不留情地穿越过去的,正是老缺趾的足迹!贝尼跑回屋内报告了这个消息。他的脸由于愤怒和沮丧而变得煞白。
  “我可受够了它的欺侮,”他说。“我非得追上它,哪怕是一直跑到杰克逊维尔!这一次我一定要跟它拼个你死我活!”
  他立刻动手用油擦枪和准备弹药。他板着脸迅速地干活。
  “给我在袋里放上面包和烤甜薯,奥拉。”他发出命令。
  裘弟胆怯地问:“我能去吗,爸?”
  “要是你能跟上我的脚步,不叫停,你就去。如果你走得精疲力竭,那就只能躺在倒下来的地方,或者独自走回来。不到天黑我是决不停步的!”
  “能不能让小旗跟去,还是非得把它关起来?”
  “我决不责怪谁跟去,只是碰到困难,可别向我讨饶呼救。”
  贝尼跑进熏房,割来几条喂狗的鳄尾肉。这就准备好了一切。他步履艰难地穿过院子,到厩舍里着手追踪。他吹着口哨,唤来了狗,命令裘利亚去嗅足迹。它吠叫着,立刻跑了出去。裘弟望着他爸爸的背影,不禁惊慌起来。因为他的枪还未装上弹药,他的脚还未穿上鞋子,而且也记不得他的短外套放到哪儿去了。从贝尼背上的装备看来,他知道要求他爸爸等他是毫无希望了。他急急忙忙地收拾他的物件,并高声喊他妈妈,叫她在他的猎袋里也放上面包和烤甜薯。
  她说:“你大概也要卷进去了。你爸现在已非得和那熊斗到底不可。我知道他的脾气。”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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